我叫安熙,安熙——安息。
我的母親去世之後,我的名字就變得如此特殊。
那個男人摸著我的臉龐喃喃自語,把我當做母親離世後的紀念品,他的樣子像是要把我捧在手心裏。
但我恨他。
因為我隻是他懺悔過錯的工具罷了。
我目睹母親在床上承受著撕裂般的疼痛,醫生手中的病危通知書卻無處可送。我等待了很久,但是空曠的樓道裏卻不見出現那個身影。於是我比床上的那人更加痛苦,同時還帶著無力、憎恨。
我狠毒了偏執的藝術家。
尤其是當我看到那樣專注、認真的畫圖時臉龐,我心中的黑暗就會難以克製地傾巢而出。
但我不得不接受比我更加偏執的安排,我去國外讀書。
我見到一個無比陽光的男孩。這種陽光,是一種被遮掩之中溢出光彩的陽光——他不是很活潑,卻在一言一行之中感染著我。
我從反感、躲避、再到之後的一些期待。
我又做了我最討厭的事情,接近那所謂的藝術家。但是我卻不可抑製地陷入了這個泥潭之中。我對自己的一切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告訴自己也許這樣隨其自然下去,是一個不可避免的結果。
我收到許多禮物,從最初的有些抗拒,再到欣喜,直到我收到了自己最喜歡的一件禮物——他將一張紙在我麵前晃了晃,隨後我的視線就再難移開。
那是一件酒紅色的長裙,端莊大方,又不失女孩子們都想要的魅力,我喜歡。
他握起我的手,在我耳邊輕喃道:“喜歡嗎,這是我為你準備的私人禮物。”
我感覺到心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那一刻融化了,我決定全心全意地去麵對,這也是我第一次願意去敞開心扉接受......
可是,在我把所有的警惕都放下之後,突然有一天我發現,平靜還是會被打破。
他走了。
然後我聽說,他死了。
那一刻我沒有控製住我的情緒,母親去世的情緒不可抑製地從我心頭爆發而出,我第一次發現,原來我的恨意是想讓這一切都被毀滅掉。我甚至想要毀滅掉自己——但我不能這麼輕易地死。
我要毀滅掉這些罪魁禍首,無論是母親還是袁航,我都要為她們做些什麼,我要讓人為此而付出代價。
於是我每日每夜都抱著大量的時尚雜誌,我把所有的空閑看劇時間都放在在那些無比隆重的場合之上,這一切似乎在我腦海中形成了定局。這一切的一切,讓我擁有了所謂的天賦。我當時最開心的事情,莫過於接到國內袁氏的麵試通知。
我的手攥著拳,心中的情感胡亂湧動,最終我拿起行李。這像是一個為我準備好的機會,讓我能夠實現我曾經的夢想——或者說是犯罪。
僥幸的是,袁瑋雖然是袁航的哥哥,但他似乎沒有認出我來,還向我表達好感。我沒有刻意地抗拒,很快就從一個普普通通的設計師坐到了設計副總監的位置上,然後在一個晚上,從爛醉如泥的袁瑋的口中,聽到讓我再度震撼的事情。
袁航沒死。
我所做的一切好像都在那一刻變得沒有了意義,我大醉了一場,失聲痛哭。最後我洗幹淨臉,看著鏡中麵目全非的自己,做出一個決定——既然我已經來了,那麼我就要讓這些欺騙得到應有的下場!
可突然有一天,我的麵前再次晃過一道光影。
一件酒紅色的長裙。
我是那麼的熟悉,讓我不能抑製地想起那一幕幕最美好的場景,但是在設計上,兩個設計卻並不是完全相同的。出於好奇,我留下了這樣一位設計師——他叫季夏。
然後我越發覺得他就是另一個袁航——陽光,卻又靦腆。從名字上,就能猜到這個人表麵上那仿若不知世事的柔軟,但稍微接觸,就能感受到他心中迸射而出的光亮。
他很優秀,甚至絲毫不比袁航差。隻是比起袁航,他似乎更加單純一點,他小心翼翼地在我身邊做事,反而讓我不得不善待他。可是我的心裏明明恨透了這種類型,我絕不能再一次讓自己陷入這樣的死局,就算那時的他一心隻想著幫助我,可謂是兢兢業業。
在他越發耀眼,我在考慮怎麼辦的時候,他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