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段(1 / 3)

有兩個哥,倒省了我傳宗接代的麻煩。”他被自己逗笑了,“那你喜歡我嗎,你會不會也有點喜歡我?我親你你都沒生氣,還救我……”

“我真是糊塗了,你都要殺了我了。”他的笑容漸漸苦澀,“你討厭我也好恨我也罷,我認了。”

“我還是想跟你在一塊,去哪都行……”

方靖摟緊了鍾離坷,眼神漸漸迷蒙,終於沉入了久違的黑甜鄉。

翌日,日光清朗,暖烘烘裏掛了點涼意。

方靖被窗外的陽光耀疼了眼,昏昏沉沉醒了過來。他下意識地往裏一抱,竟撲了個空,胡亂摸了摸,旁邊什麼都沒有。他心裏陡然一驚,鍾離坷!

沒有,都沒有,他徒勞地環顧四周,根本找不見鍾離坷的影子,不由罵道:“不是要殺我嗎!就這麼說走就走,早知道我昨晚上幹嗎那麼柳下惠!”

方靖再睡不著,穿了衣服就要跑出去,卻忽然踩到一個紙團,有些緊張地拾了起來,展開一看,果然是他的留言,隻寥寥數語,字跡清俊內斂,恰如其人。其上書道:

昨日之事,非我所願。思慮良久,你我不宜再見,就此別過,待來日——

下麵還有一行,卻被墨跡塗掉了,想來是寫過又覺得不妥,或是沒什麼必要,終於揉了扔掉。

方靖攥著紙,隻覺得胸口窒悶,似乎昨晚那處刀傷又裂開了,他伸手捂住,疼得說不出話來。

將那張紙小心地撫平了,藏在身上,方靖走出客棧,在定江城裏胡亂逛著,如行屍走肉般挪動在熱鬧的街道上,周遭的熙攘喧囂刺激得他更加煩躁孤獨。他索性拐進一家酒樓借酒澆愁,要了兩壇子秋露白,破了封不管不顧地就往肚裏灌。

秋露白乃定江名酒,取百花初露釀成,入口清爽香冽,溫潤綿軟,後勁卻很足。他這麼猛灌,開始不覺得什麼,然半壇下去,頭腦便頗有些暈了。

這時,又有兩人也進了酒樓,正落座在離他不遠的一桌,裝束很普通,乍眼望去並不怎麼引人注目。

“爺,要抓他回去嗎?”其中一個男子低聲問道,他相貌粗獷,聲音也渾厚。

被稱作爺的人聞言一笑,看著方靖的方向不說話。

方靖對此毫無所覺,整壇酒下肚,連腳都軟了,爛醉之際方覺得胸中窒悶稍解。

酒果然是好東西,他扯著嘴角笑,笑得落淚,仿佛灌進去的酒從眼睛裏找到了出口,大肆流淌,順著臉頰重新溜進嘴裏,醉得他更厲害了。

恍惚間,似乎有人來到他麵前,奪過他手中新開的酒,一口氣灌了小半壇。

他愣了愣,眯了眼看,卻怎麼也瞧不清楚,掙紮著想起來,卻站都站不穩,一頭栽進來人懷裏,聽見一個聲音冰冷卻溫柔地在他耳邊喚道:“析言……”

方靖頓時嚇得酒醒了大半,渾身陡然僵住。

十四

方靖這時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真是倒黴催的,走了個最想時時粘著的人不說,竟還來了一個最想躲得遠遠的人。原來,此人正是西廷的左賢王戎暉。

方靖推開他,重新坐倒,醉眼朦朧地低聲道:“王爺,這裏可是我們北辰,您如此大搖大擺地混進來,果然有膽色,在下真是佩服、佩服啊!”

“隻要你不喊,沒人認得出我來。”戎暉毫不在意地輕笑,揮手又要了壇酒,“這秋露白果然好味道,西廷就沒有此等極品。”

“你怎知我不會喊?”方靖挑釁地說。

“你是聰明人,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戎暉絲毫不以為意,親自為兩人斟滿酒杯,舉杯祝道,“你我多年未見,自當暢飲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