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一禮,竟告辭要走。
玉廷急忙留人,李燕歌去意堅決,玉廷情急之下出手握住他的手腕狠狠將他拉回:「你告辭,我可還沒有打算送客。」
李燕歌回眸看他,似乎不明所以。玉廷揚眉笑道:「不管皇上的死活,不管皇甫卿的死活,更不管我的死活,李燕歌,你倒推得幹淨!我們鬥得你死我活,你卻在旁邊乘涼看好戲,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就算有,這麼就能獨讓你給碰上了?」
玉廷眼中殺機一閃而過,驚得李燕歌背上滿是冷汗,他卻鬆開了李燕歌,眼神也恢複成一派正直無害。
他話題一轉,道:「李公子選的好茶樓啊,倒是個雅致地方。」負手走到窗邊,推窗,街市的熱鬧喧囂立即蜂擁而入。包子鋪新的一屜包子剛蒸好,蒸籠打開,熱氣騰騰,香飄四裏,真撲窗口的玉廷,雅致?是反話吧……
玉廷吸吸鼻子,「好香,老饕都清楚,這個時候的那籠包子是最好的。」
李燕歌尷尬笑道:「慚愧,鄉下人不認得什麼好去處,隻是這裏是慣來的,讓小王爺見笑了。」暗地鬆了口氣,看來暫時是無事了,又很是欣喜:我隻是要把皇甫卿的情報賣給你玉廷小王爺,我已經要走了,是你自己不讓我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可都是你自找的。
「慣來的?那可就巧了。」玉廷望著窗外街市,似乎看到了什麼,抿唇微笑,招手要李燕歌過來。「過來瞧瞧,那裏也有個慣來的熟人呢。」
李燕歌走近,順著玉廷指著的方向張望,初時還沒發現什麼異樣,經過玉廷指點後才注意到:那在街市路人中走著的不正是皇甫卿嗎?此時他的打扮非常樸素,和普通溫飽之家出身的平民沒什麼兩樣。不認得的話,任誰也瞧不出他便是當朝的元帥。
玉廷道:「你知道他為什麼連個隨從都沒有就微服上街嗎?」
李燕歌道:「……看來小王爺曉得呢。」
玉廷道:「每過三五天,他就會去這茶樓對麵那家包子鋪買包子。這已經成為他的習慣了。」
他們站了片刻,果然看見皇甫卿徑直走到包子鋪,
付了幾個銅板,接過紙包好的幾個包子;包子到手,笑得甚是開心。李燕歌猛然發現,已經好久沒見過皇甫卿笑了,原來他笑起來這麼好看,皇甫卿今年虛歲也不過才隻有二十六,正是青春茂盛,應當和賀宇風一樣無憂無慮,盡情享受花花世界。
玉廷道:「肉包子、菜包子,豆沙包,三鮮包以及蟹黃包之中,他獨愛皮薄肉汁多的鮮肉包。他會一邊走一邊吃,吃得很慢很慢,經常等到了沒人的地方再慢慢享受。」
李燕歌聽得他語氣有古怪,再看他神色,竟然嘴邊含笑,充滿了──寵溺,實在是頗為曖昧,簡直就好象看著自己的情人一般。
「而且他總是先吃皮,不肯動肉餡,要把肉餡留到最後。」看著皇甫卿的一舉一動,玉廷緩緩說道。皇甫卿在街上走,在人流中穿梭,玉延忽然笑了一下,道:「可有時皮被啃掉太多,肉餡就噗地掉出來。」
果然皇甫卿手上的肉餡滾了出來,皇甫卿立即手忙腳亂地去接,玉廷眼中殺機頓現,就是此刻!
金風破空。
李燕歌看不真切發生了什麼,遠遠就見和皇甫卿擦身而過的擔柴樵夫猛哼一聲,緩緩軟倒,手中閃著寒光的砍柴刀叮當落地。方才還在下落的肉餡往上飛,皇甫卿轉身飛撲去接,同時街邊表演的賣藝人手中飛刀突然脫手,朝皇甫卿直直而去,有小石子飛出,撞在飛刀上,金石相撞叮叮幾聲,飛刀改變方向,噗哧紮進了旁邊肉鋪的豬頭,嚇了賣肉的一跳,也讓正要買肉的幾個大娘尖叫著跑掉了,賣肉的怎麼叫也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