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段(1 / 2)

兒散了你跟弟妹和孩子們也別急著回城呢,上我園子裏住幾天,我剛讓人告訴你四姐跟弟妹說了。”

“這,那太麻煩了,待會兒散了我們就叨擾四哥一宿吧,今兒個回城是趕了些……”胤祥話還沒說完,福晉那邊就遣人來傳話,說十三福晉說阿哥們明天書房裏還有功課、耽誤不得,今兒就得帶著阿哥們回城,十三爺不著急就帶著格格在圓明園住幾天,謝謝王爺的盛情。

“弟妹這是……”

“奶奶生阿瑪的氣了。”

“哦,四哥別多心,她這是衝我呢。怨我戲演得太好了,害她讓妯娌們笑話了。”胤祥是個多麼精明的人,饒是到現在還沒見過福晉,也知道她心裏想的什麼。

“哈哈哈,誰讓你跟老八台上那麼人來瘋兒。我們直說老八演的那個婆子,被你噎得那個賭氣的樣兒,根本就不是演的!”雍王說到此,又想起了剛才台上八阿哥演的那個婆子,被李奶奶噎得有理講不出、揪著野花兒撒火兒的樣子,不由得大笑起來。

“嗬嗬,我原來還納悶兒,那老萊子斑衣戲彩不過是耍耍寶、出出洋相,怎麼還能列在二十四孝裏。今兒才真明白,敢情把麵子豁出去還真不容易。以後兄弟們見了麵兒就想起今兒個這一出兒,豁出去的麵子可怎麼往回圓啊……”

雍王聽胤祥這一說,便轉過頭來仔細看他。想起了胤祥剛才台上的矯情樣兒,又不由得大笑,逗得小格格也撒起歡兒來,嘰嘰嘎嘎地笑得直蹦。

當晚,胤祥便帶著小格格宿在了圓明園。因白天演戲興奮過度,就寢後的胤祥仍輾轉難眠,索性便披了衣服起身出屋,一個人沿著湖邊散起步來。夜色中的圓明園寂靜無聲,胤祥一個人並未打燈籠,隻就著一輪皎潔的明月沿著湖邊緩緩而行,一陣清風借著水氣拂在臉上,倒覺十分清爽。他走進臨湖涼亭,在臨著湖麵的那一側坐下,手搭在欄杆上,注視著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湖水。想起白天兄弟們雍雍穆穆、承歡禦前的場景,想起老父那興高采烈、慰藉滿足的神情,又想起這十年來父子間的疑忌、兄弟間的爭鬥,亦似虛幻、亦似真著,真如演了場大戲一般。兄弟們的明爭暗鬥、勾心鬥角,老父什麼不知道,他隻取這一時的親親熱熱、歡聚一堂罷了。想到此,他便暗笑自己不及老父的通達,隻看透了那“假笑啼”中的“真麵目”,竟再不能對著那“真麵目”享受他們的“假笑啼”了。

“清秋路,黃葉飛,為甚登山涉水。隻因他義屬君臣,反教人分開父子。又未知何日歡會,料團圓今生已稀……”

不知不覺,胤祥竟在亭中連唱帶做地演起《浣紗記·寄子》一折中的“勝如花”來。

“白天的戲還沒演夠,大半夜的又唱上了?”胤祥唱得正自忘形,被這麼一句問話問得僵在那裏,抬頭看時,卻見雍王打著燈籠、臂上搭著一件鬥篷,正站在涼亭外。

“哎呀,我犯了四哥的夜了!”虧得夜色掩了胤祥臉上窘迫的表情,“這麼晚了四哥怎麼還沒睡?”

“我倒還要問你呢!大半夜的不睡覺,又跑這兒‘起舞弄清影’來了。”雍王也走進涼亭裏坐下,“這亭子趕明兒得找人給拆了,一來這兒就演《寄子》,好不吉利的!”胤祥想起那日來圓明園探病,和雍王在此表訴愁腸,知雍王揶揄他,不禁一笑,便又坐下。

“白天鬧過了勁兒了,晚上睡不著,出來溜達溜達。又讓四哥看我出洋相了。四哥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哦,睡不著。上你那兒想看看你睡沒睡,要沒睡找你聊聊,偏你還挺會找地方兒,上這兒消遣來了。”雍王說著又埋怨起胤祥來,“這黑燈瞎火的出來也不說打個燈籠,就說現在天兒熱,可到底夜裏頭寒涼,也該把衣裳穿好了。”雍王說著抻起胤祥披在肩上的袍子,讓他伸袖子穿好。

“嗬,四哥當我還是小孩兒哪!”胤祥不好意ω

“這次西邊兒見仗,實是打的後方錢糧。如今大軍奏凱,四哥也是立了大功一件啊。小弟敬四哥一杯!”胤祥端起酒杯向雍王敬酒,雍王飲了一杯酒,對胤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