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哼,好個貪權之人,死到臨頭還不忘你那顆大將軍印。嗯,老夫也做個好人,權且與你說個明白。如今萬歲拜嶽鍾琪為帥,鎮守邊廷。也是他把你在西疆種種劣跡,向萬歲參奏了一本,大將軍如今下場,也是你那好副帥所賜呢!
【年】(白)萬歲爺好識人也!
【舊】(白)是啊,識得你這個背主負恩。又用了他那個貪權忘義!哼!
【年】(嗩呐二黃散板)
不怨他從眾推牆倒,
也是我冰山難依靠。
萬歲爺果然識英豪。
【舊】(白)休要囉嗦,校尉的。伺候了!
【校】(白)啊。
(隆科多交劍與秦城,秦城捧劍與年)
(年執劍,衝舅)
【舊】(白)校尉的。快著犯官速速自裁!
【校】(白)啊——
【年】(白)哈哈哈!
(嗩呐二黃散板)
我一腔赤誠天日昭昭!
(白)國舅勿怕。想我年某少年就學,修習一身文武藝,隻為報效國家。然以我素性,本受群僚排擠,無緣重位。蒙先皇拔擢,得以封鎮川陝,已是無以為報。更蒙當今聖上殊遇恩寵,年某便隻有這一顆赤膽忠心可對天日。今當獲罪,也是我自招其禍,無可抗辯。(停頓)唉,隻求國舅,念在我那年富孩兒,也曾拜國舅為父,手下留情,開脫他一條生路,也算年某不負我年氏宗祠也。
【舊】(白)嘿嘿。
(西皮搖板)
難得將軍來討饒,
可惜此話說晚了。
(白)嗬嗬,難得大將軍此時還能想得你年氏宗祠。隻可惜你晚了一步,那年富悖逆妄言,侮蔑聖上,已於昨日午時西市問斬。
【年】(白)啊!
【舊】(白)你那老母已在你獲罪當日碰頭自盡。就連那宮中貴妃,也已然暴病身亡!
【年】(白)唉呀!
(西皮二六)
早知斬必草除根,
何苦屈節對仇人?
執劍再與國舅論,
你笑羹堯看不真?
自古功高莫欺主,
君臣相疑難保存。
莫論平叛將主震,
功高怎比托孤臣?
年某今覺無悔恨,
隻笑國舅夢中人。
(白)羹堯先行一步,國舅保重了!哈哈哈哈!
(年橫劍自盡,幕閉)
(第十七場)
【法】(內白)完了啊,完了!
(內西皮導板)
頒旨回朝聞噩耗。
(法海領家院上)
(西皮跺板)
老法海心中滾油澆。
聖上命我前往西邊去頒詔,
宣調有功效當朝。
事罷回京才接報,
萬歲爺治罪亮工為哪條?
(白)萬歲命我去往西邊宣旨,今當回朝,適才聞聽家院來報,年大將軍被治罪拿監,不知為了何故?我不免去到怡王府中,探問明白。家院,走走!
(西皮搖板)
為報國恩不辭勞,
見了怡王問根苗。
【院】(白)已到王府。
【法】(西皮搖板)
家院向前把門上叫。
【院】(白)門上哪位在?
【護】(白)做什麼的?
【院】(白)今有察院法大人求見王駕千歲。
【護】(白)什麼法大人、憲大人,我家千歲有諭,府中概不接見外官。如有公事,部中交辦。
【法】(白)嘿嘿。
(西皮搖板)
他王府森嚴門檻高。
(白)哎呀且住,想那年亮工無端獲罪,收押在監,本想先向阿哥探問,求他在萬歲駕前與亮工講個人情。不料他府門森嚴,不見外官。哼,阿哥啊,哪裏是不見外官,分明是你不耐煩為那年亮工與老夫糾纏,隻把老夫攔擋在外。阿哥啊阿哥,你忒小瞧你家法先生了,你既不願為那年亮工保本,待老夫親自上殿,覲見萬歲,替大將軍表白一番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