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的資格了,我詩詞不好,那賴我嗎?是我不想學嗎?我也像學些高雅的好的東西來著啊,可是誰給我機會了?幾個姐姐想學琴棋書畫,老太太就算不給找什麼好師傅,可是該給的一樣沒少。我呢?我從來都隻能學人家不學的,自己苦哈哈的在那裏研究。我也想有好東西學,有好東西用啊!誰肯給我了?除了幾個哥哥姐姐在學東西時,我像個小尾巴似的偷著學一點兒,還能有什麼辦法。學琴?是你在做夢還是我在做夢啊?琴這東西是宮裏的大姐姐專用的高貴的東西,哪裏是我能碰的?我要是敢碰,還有命活著?”說完,便又大哭起來,連著手都一抽一抽的。

秦泌聽了低下頭默默無言,隻是抓著環兒的手用力了幾分,給他摸藥的動作輕了幾許。上了藥,再給環兒包紮好了。秦泌拿過帕子給環兒輕輕地擦著眼淚笑道:“男主汗大丈夫,怎能為了這點子小事便哭哭啼啼的。我還當是什麼事呢!今天的事呢,是我不對,你也別掉豆子了。像學東西還不容易,現成的老師不就在這裏。他們不教你,我教你!你以後像學什麼就來找我,我會的就我教你。我不會的,便請師傅回來教你!保證比你們府裏請的師傅好百倍!”

環兒聽他著口氣,不由的破涕為笑,道:“你哄誰呢!我們非親非故的,你憑什麼這麼幫我啊!”

環兒隻是開玩笑的說說,沒想到秦泌聽了他的話卻一臉認真的道:“因為我們是朋友!”

環兒怔了一會兒,也笑了,用那隻沒傷到的手錘了一下秦泌的肩膀道:“嗯!我們是朋友,為朋友兩肋插刀是你應該做的。”說完,自己先笑了。

秦泌看他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那手指輕點了點他的額頭,倒也沒說什麼。

環兒是晚上在秦府用了晚膳才回去的,回去時因為手不便,就坐了秦家的馬車回去,看著秦泌小心翼翼地將他扶上馬車,再暮色中目送他遠去,環兒對著馬車外的他揮了揮手,心裏暗道,其實,我不僅僅是想做你的朋友啊!

環兒因為傷了手,不敢去太爺或他師傅麵前晃蕩,怕被他們追問是怎麼傷的,故這幾日都窩在家裏沒有出去。

這日,環兒正嫌悶的慌要進園子裏逛逛,誰知剛到了園門口,便見幾個小丫頭並老婆子忙忙的走來,都笑道:“來了,好些姑娘奶奶們,我們都不認得,三爺快到老太太那兒看看去吧!”

環兒聽了,不明所以,便道:“這說得是哪裏話?媽媽到是說明白了是什麼親戚啊?”

那婆子聽了笑道:“啊喲!是我糊塗了。這來的是大太太的娘家兄弟一家,大奶奶的寡嬸並倆個妹妹,還有薛大姑娘家的兄弟和妹子。我這會子還得去請姨太太去呢!姑娘和奶奶們都已經去太太那兒了,這會子恐怕都移到老太太那兒了,三爺也快去吧!”說著,一徑去了。

環兒聽了,也不往園子裏去了,便直接去了王夫人上房。

到了賈母院外那兒,環兒還沒進去,便見林黛玉紅著從裏頭走了出來。環兒見了,也停了下來,淡淡地叫了聲:“林姐姐!”便走了過去。

今日眾人的親戚彙齊了,來投各人的親戚。諸人聚在賈母上房之內各敘離別之情,各種忙亂自不必說。黛玉在一旁見了,先是歡喜,次後想起眾人皆有親眷,獨自己孤單,無個親眷,不免又去垂淚。又不想擾了眾人的好心情,便趁著大家不注意,自己一個出來了。

她剛一出來,便和環兒打了個照麵,本想問問他為何般出去後就不進園子看她了。誰知還未開口,便見環兒繃著臉從她身邊走了過去,說話也是冷冷地,黛玉不禁悲從中來,一時間竟是泣不成聲了。隻聽她悲聲道:“人人都有好親戚,獨獨我一人是一無所有的。如今連你也看不上我了,連姐姐都不願意叫,要給我臉色瞧!”說完,便用帕子捂著臉,低聲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