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暮商焦躁的在房間裏來回踱步,握在手中的高腳杯中晃蕩著金黃色的液體,然後被他仰頭一飲而盡。
杯底冰塊撞擊的聲音在沉默的夜色中異常刺耳。
打丁沂的手機關機,打唐歡的手機沒人接。打電話問淩峭,回答說丁沂沒回家,趕到唐歡入住的酒店,房門緊鎖,大力敲門卻沒有任何反應。
他到底把丁沂弄到哪裏去了?!
“我約他出來吃飯,然後他稍微多喝了點兒…”
放屁!丁沂怎麼可能在唐歡麵前放縱自己喝多?白酒也好啤酒也好洋酒也好,丁沂都不是三兩杯就能被放倒的人,除非是…
顏暮商的眸子縮了一下。
不可能,丁沂不會碰紅酒。打死他也不會碰。
不知道唐歡把丁沂帶走的目的究竟是什麼,顏暮商越發的煩躁不安。
他以為唐歡已經不計較往事了,至少在他麵前,唐歡談笑自若,瀟灑從容,雲淡風輕,隻是他卻忽略了唐歡總是在有意無意間向他探聽丁沂的近況。
他們三個人之中,曾經置身事外的是丁沂,最後被逼到差點休學的也是丁沂。
不堪回首的十七歲,唐歡轉學遠走他鄉,他狼狽的逃去了國外,隻有丁沂留在原處,死撐了下來。
誰敢說自己才是受害者?
目光落在黑漆漆的窗外,玻璃窗上似乎映出了十七年前的青澀時光。
唐歡睜著一雙惶恐的大眼睛,怯生生的躲在丁沂背後。丁沂那時候還不是如今這個沉穩安靜的男人,他的眼角眉梢全是煞氣,對視著自己的眼光不耐煩裏夾雜著厭惡。
“走開!”
“你可以走開,但是唐歡要留下來做值日。”
“我留下來幫他做,你滾開!”
“丁沂,你要一輩子做他奶媽麼?”嘲笑聲未落,拳頭已經伸到了眼前。唐歡驚叫著在一旁發抖,他動作伶俐的躲開,丟了個不屑的眼神給丁沂,帶著譏諷的笑容從容離開。
鏡頭一轉,又變成丁沂午休時約他到沒人的教學樓天台上,他剛踏上台階,就被等候多時的丁沂一記重拳打翻在地。
“你他媽敢動唐歡…老子廢了你!”
“老子動誰,關你屁事!”
論打架他也不是隻小綿羊,爬起來就撲了過去,兩個血氣方剛的少年扭打在一起,誰也沒占到便宜。
丁沂打破了他的頭,他也沒有輕重,死力的把丁沂往天台的欄杆上一推,丁沂撞上去,胸口被突起的鐵片刺了進去。
他當時嚇呆了,眼見一片觸目驚心的鮮紅從丁沂純白色的衣服上渲染開,慌張之下拔腿就跑,連自己額頭上火辣辣的劇痛也顧不上。
後來他才知道是丁沂自己按著傷口走去的醫務室,然後被送進了醫院。幸好鐵片刺進去不深,也沒傷在致命處,躺了幾天病房後丁沂就出院了。
他膽戰心驚了好久,但丁沂似乎沒有報複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