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
“爸……”張誠頭一次喊得這麼沉重。
張爸爸倒想是忘記了臨別前的不愉快,邊用毛巾擦著手邊對他點頭:“回來啦,快跟你朋友進來坐下吧,飯差不多了,去幫你媽端出來。爐子上的魚湯再燉一會兒就好。”
“他們剛回來,我自己端過來就好,你們爺幾個先坐下說說話!屋裏暖和了,把外套脫了吧,省得出去時感冒!”張媽媽邊說著邊把白吾泱扶到沙發旁坐下,順便把他身上的羽絨服和圍巾剝了下來,“你們感情還真挺好,圍巾都是一起去買的吧?”
張誠聽見老媽的話,才發現忘了把跟白吾泱一樣的圍巾換了下來,心不禁緊張地跳了幾跳,還沒停妥當,就聽見白吾泱回答:“嗯,這個是張誠買的。”
“……”真不知道他是真的太單純了還是故意的,張誠瞪了在一旁擠眉弄眼的陳亞謙一眼,也把脖子裏的圍巾摘了下來。
張媽媽又在客廳裏把陳亞謙的光榮事跡向張爸爸回憶了一遍,這事兒張誠是不怎麼記得了,要不是老媽說起,估計就被淹沒在曆史的長河中了。不過經過了這些提醒,小時候的記憶反而更加清晰。
那時候三個人雖然號稱很鐵,但陳亞謙卻一直都很喜歡捉弄杜磊,到後來杜磊都有些怕他了,天天躲在張誠身後不敢讓陳亞謙接近。
好像陳亞謙搬家之前連張誠都有點兒看不過去,還因為這事兒跟陳亞謙打過一架。
但到最後陳亞謙搬家走的時候,杜磊哭得反而比他還厲害。
這兩個人不會在那麼小的時候就有貓膩兒了吧?人不都說小孩子就是“愛你就要欺負你”的麼?
這倆人還真是太早熟了一點兒,簡直玷汙他幼小而純真的心靈!
“想什麼呢?”陳亞謙已經從三位老人的關愛中解脫,湊到他身邊大大方方地把外套脫下來,掛在衣架上。
張誠懷疑地看向他:“你小時候到底為什麼那麼喜歡欺負杜磊?我記得他可是我們當中最乖的。”
陳亞謙咳了兩聲,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小時候不懂事兒嘛……我媳婦兒小時候就喜歡天天跟你屁股後頭,我怎麼逗他他都不理我,唯一啊啊大叫著抱住我的一次是因為一高年級的男生拿了條假蛇嚇唬我們,所以我就……後來不小心就欺負習慣了……”
張誠嘴角抽搐地斜視他:“你還真是卑鄙……”
“隨你怎麼說,我們那是最純真的愛情,你這種俗人理解不了!”陳亞謙翻翻白眼,隨即湊到他耳邊小聲問,“脫了外套肚子可就露出來了啊,張姨一定很高興你在外麵養這麼胖!”
“滾你的!”張誠一巴掌拍他背上,但解扣子的動作還是難免比剛剛慢了一些。
本來麵對懷孕的心理建設就還沒做好,現在又要在家裏的三位老人麵前裝成一副沒事兒的樣子,張誠的心還真不是普通的虛。
硬著頭皮把羽絨服掛上一架,張誠轉回身的時候,不自覺地縮起肚子,背也微微地躬了起來。
“誠誠在外麵這幾個月胖了可真不少呢,身上全是肉。”第一個看見的自然是注意力全在孫兒身上的張奶奶,說著話,笑得眼都眯了起來。
張誠走路的姿勢頓時有些僵硬。
張爸爸的視線也轉了過來,看見他的樣子,頓時皺起了眉頭:“那是怎麼走路的,背挺起來!”
張誠瞬間挺胸抬頭昂首闊步起來,跟張媽媽一起端著菜出來的陳亞謙頓時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奶奶,你不知道,誠誠他現在飯量比小豬還大呢,我媳婦兒天天變著花樣兒養著他,我都快吃醋了!”
“牙簽現在都結婚了啊?張誠,你瞧瞧人家……”張媽媽忍不住巴拉巴拉地嘟囔了起來。
最不想觸及的話題被這小子給挑了起來,張誠狠狠地瞪他一眼,轉過頭去看著白吾泱,眼神裏不由自主地帶上了些撒嬌的意味兒。
白吾泱輕拍了下他的身邊,張誠當然明白他是想讓自己坐過去,可守著自己火眼金睛的老爹,他哪裏敢露出一點兒苗頭,摸摸鼻子坐在了離他兩人遠的地方。
白吾泱抿了下嘴唇,睇著他的眼神裏頓時多了些委屈,張誠忍不住就往他的方向挪了挪屁股,跟老爺子隔著個桌子,白吾泱很巧妙地找了個他看不見的死角,悄悄地把手伸到張誠背後揉了揉,嘴裏竟然還得體地跟老爺子聊著天。
張誠都不知道原來白吾泱也有妙語連珠的時候,聊得還都是老爸喜歡的諸如“國事”、“曆史”、“古玩”之類的話題,驚得他不禁往白吾泱的臉上瞅了好幾眼。
自從“發胖”之後,張誠天天喊著腰酸背疼,外出回去就會很自覺地湊到白吾泱身邊讓他揉揉,今天一緊張把這回事兒忘了個一幹二淨,但白吾泱的手一撫上來,一陣舒服的酥軟還是瞬間從他的腰際蔓延到全身。
張誠聽著他們閑聊,舒服地在沙發上躺了幾秒,才意識到他們這是在家裏三位老人的眼皮底下,頭皮又正兒八經地麻了一陣,趕緊把白吾泱的手撥了回去。
“坐著也不老實!也跟人家小泱學學!”老爺子的訓話馬上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