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看自己的書。

或者有時候,是我先到,他也不會招呼我,就在自己的位子上坐好,然後開始看書。

這種時候時間的流逝往往讓人無法察覺,總是在老師說要關門的時候,我們才同時合上書,然後抬眼看向對方。

彼此眼中都沒有驚訝,取而代之的是欣慰的笑意。

一起走回宿舍的路上,我會刻意放慢步伐,想多聽他說說話,多感受他周身的氣息。

我想我中的毒已經深入五髒六腑,這一輩子都不知道戒不戒得掉。

當然,我並沒有告訴他我的感覺。

有些事並沒有說的必要,在我自己都無法完全確定的感情麵前,我不願打草驚蛇。

即使知道也許這份感情會有完全脫離控製的一天,我仍然希冀著能夠安然地度過和他在一起的所有時光。

開學一個月後,和倫敦大學的交流生選拔考試正式開始,因為準備充分,我誌在必得。

交流生主要從大二、大三的前輩中挑選,大一新生則需要做自我推薦,經由老師篩選之後再參加選拔考試。

我和相沢在十五位自薦生中脫穎而出,對於這個結果,我從一開始就已經預見到,並且毫不懷疑。

選拔考試的前晚,我們一起在圖書館做著最後的準備。

這一次,我們沒有隔開距離,而是緊挨著坐在一起。

第一次如此接近地討論課業,我終於看清了相沢在專業上天才的一麵。

無論是理論知識,還是案例分析,甚至辯論課題他都掌握得很好。

他並不隻是一味地聽老師講解,很多問題他從根本上開始自己研究,堅持把所有的疑點都分析透徹。

這樣追求完美的相沢,和截止那天為止我所看到的他,又都不一樣了。

我一直以為,同齡人中隻有我對於那些枯燥的學術抱有如此深的執念,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會有那麽一個人,有著和我同樣犀利的眼睛,和堅定的心。

「赤阪,和你一起討論真是太愉快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跟上我這種跳躍性的@

相沢朝他笑笑搖搖頭,轉身往樓梯走,我和小林對視一眼跟了上去,從那一眼中我知道小林其實並不知道多少內情。

相沢沒有再過多地解釋他為什麽如此失常,也沒有說他到底哪裏不舒服,被問起時,他總是笑笑說沒事,隻是感冒而已啦,很快就好的。

我心中的不安逐漸擴大,卻無法得知任何詳情。

那樣的焦慮讓我日益煩躁,積累在胸腔裏的不滿甚至彙聚成洪流,卻怎麽也找不到發泄的出口。

三天後,學校張榜公布了交流生入選名單,不長的名單上,隻有我一個一年級生。

看到名單的刹那,心底深處湧上的失望幾乎要衝破喉頭宣泄出來,卻最終被我強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