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有家,有個10個月的孩子。
他的老婆天天照著電話本給他的朋友打電話,哭著訴說著,希望有人能勸他。
我拿著電話隻是聽著,什麼都說不出來。
是這個家庭重要,還是將要離開的深愛過甚至是到現在都還愛著的人重要?
上學的時候,我們都勸他至少去表白一次。
他隻是憨笑著沉默,就這樣錯過。
130.
我去醫院看她,也看看他。
她躺在床上微笑著,身上插滿了管子,無法說話。
眨眨眼的意思:“你來了。”
微微笑的意思:“你看我這樣子。”
在那麼長那麼安靜的走廊裏我卻讓他好歹回家去看看。
他抬頭看著我,說:“我現在什麼都不想,隻想做這一件事,不然再沒有機會了。”
我想說,可是不知道說什麼。
隻三個星期而已,他從180斤變成150斤,相比他189的身高,顯得很是消瘦。
他問我有煙沒有,我掏出來給他。
他站在窗口抽煙,看著醫院的院子,問我:“如果你是我會怎麼做?”
我不知道。
如果生病的是小丁呢?
131.
從病房樓裏出來,在去取車的路上看到一個人拿著東西,一邊走一邊抽煙。
那樣子像極了小丁。
我就跟上去。
上樓梯拐彎的時候失去了目標,他卻在我背後出現。
“你跟著我幹什麼?”
“你來這兒幹什麼?”我問。
“死老頭兒住院了。”小丁說。
我以前見過酒精中毒的病人,都沒有他父親這麼嚴重。
整個人隻剩下一張透明的皮,那麼白,可以看到滿身滿臉的血管。
手背上有輸液的淤青。
護士見了小丁就說:“你來了啊,他今天又鬧得厲害。”
“他什麼時候住院的?”我問。
“上個星期。”
“你怎麼不告訴我?”我瞪著他。
我忽然覺得我們好像是很長時間沒見麵了。
“告訴你幹什麼?”小丁說,“你現在還不夠忙麼?”
“你同學好點了麼?”他問。
小丁給他擦身,扶他去廁所,他罵罵咧咧卻盡力靠在小丁懷裏。
我想去幫忙扶他一把,他卻躲開。
趁護士不注意的時候,小丁還偷偷的給他一點酒喝。
“就是你照顧他?”我問。
“那還能有誰?”小丁靠在醫院的牆上,四處觀望,想抽煙。
“他後來的老婆孩子呢?”
“他破產以後就都沒有了。也挺淒涼的,是不是?”他說,
“我媽來看過他一次,結果他把輸液瓶扔出去了。”
“有多嚴重?”
“說不清楚,一陣兒陣兒的我覺得他挺好的,能吃能喝;
一陣兒陣兒就什麼都不行。
醫生說他酗酒太厲害,內髒器官都嚴重衰竭了。
精神也不太正常,總覺得有人要害他。”
我們站在樓梯裏抽煙。
“沒想到我一直討厭他,最後還要照顧他;他一直怕我,還要依靠我。”小丁笑,搖搖頭。
“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我問。
“沒什麼特別的。”他說。
他又笑了,說:“看見你,我還挺高興的。”
我立刻就暈了。
132.
寧即使懷孕了,還是去美國參加一個為期20天的培訓。
她走了我也開心。
我說你可要小心再小心啊,不然一失兩命。
她說,好啊你,咒我啊?
她再我身上啪啪打兩下,就笑著走了。
她要在飛機上過夜,我就在小丁的床上過夜。
早上小丁叫我。
我迷迷糊糊,他就又推又拉。
我在刷牙的時候,他進衛生間拿毛巾,站在我背後。
我說:“怎麼?我的背影很迷人啊?”
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