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你老婆照顧呢,如果你要死了。”他說。
“不管她,我問的是你,你會不會來?”
他隻笑,擦擦我的嘴角:“那時候你不會需要我的。”
“你怎麼知道不需要。”我說。
他不說話。
“如果你快死了,我就去照顧你,而且不讓別人照顧你。”我說。
他笑,說:“那個時候你都不知道會在哪裏,我也不知道在哪兒呢。”
“無論在哪兒。我說真的呢。”我說。
135.
水痘這個病,好像病來如山倒,病去也如山倒一般。
3天以後,痘痘就慢慢下去了,留下破損的皮膚。
體溫也正常了,隻是身體很虛弱。
小丁在醫院、車場和家之間來回奔波。
我會在他回來之前做好飯等他。
有時候覺得自己像個小女人。
手機幾天沒開,一開機收到一堆的短信,他們都以為我人間蒸發了。
先給寧打了電話,說我生病了。
她問:“那你在哪裏?我給家裏打電話也沒有人。”
“我在朋友家。”
“小丁麼?”
“嗯。是啊。”
我說得輕鬆。她忽然沉默。
和辦公室說了大概上班的時間,
副總說了現在公司裏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讓我多休養幾天。
嶽父本來想把我罵一頓,但聽我電話裏沒精打采的聲音又心疼起來,問了半天。
小丁在旁邊聽著,說:“你還真是不可缺少的人物。”
額頭上有一個很大的水痘,最後最後才消退下去。
我天天對著鏡子看,問小丁:
“如果我長得特別難看,是不是你就不會和我在一起,比如現在這樣?”
小丁說:“切,你以為你以前長得就好看麼?”
“你怎麼抱得動我啊?”我問他。
“俺們勞動人民自然力量大。嗬嗬。”他說著就把我抱起來。
麵對麵,離得那麼近,心嘭嘭亂跳,隻好把眼睛看著別處。
136.
水痘好了以後,我又開始道貌岸然的上班。
寧也提前了幾天從美國回來。
看我一切都好生龍活虎的樣子也就放心了。
她有一次問我我是不是喜歡小丁。
我說是朋友的喜歡了。
難道要我對她come out麼?
決不。
她天天早早回家,擺出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旁敲側擊的提醒我她肚子裏的孩子。
我也不得不做我的好先生,連煙也不在家裏抽。
和小丁也就機會沒再見麵。
偶爾通電話,知道他又去419,就罵他。
他隻是笑,說:“你不要管我的事兒。”
我們的關係就好像越過了拋物線的頂端,呼的就滑下去,甚至似乎有了隔膜。
說話的氣氛也顯出距離感,越來越遠。
隻是我有點顧不上那麼許多了。
137.
我有時候會想,我和小丁以後要怎麼樣。
或者,淡著淡著就完了就結束了就什麼也沒有了。
也許,這真是對我和他都好的結果。
尤其是對我。
不管怎麼說,總有走到頭的時候,總有結束。
對吧。
隻是我已經不想先說什麼結束,聽著小丁的聲音什麼也說不出來。。
不是怕傷害他,隻是舍不得自己。
掛了電話的時候會稍微痛恨自己的自私,點支煙,放著,讓整個辦公室都有煙味。
回想他在電話裏說話的細微情緒,覺得他也在躲閃我。
那天晚上,下了大雨。
三點鍾,我的手機響了。
他說他的鑰匙丟了。
138.
早上我迷迷糊糊起來,奔向衛生間的時候,碰到了床邊那把椅子。
他的褲子嘩啦啦的掉在地上,我聽到他的鑰匙聲音。
從他的褲兜裏拿出那串鑰匙。
我看著他。
他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