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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流言、餃子、女朋友

天兒是一天天的熱了,二八月份,這房上房下的貓又開始鬧春,打著滾兒的叫喚。光是鬧貓也就罷了,偏偏這人也跟著一塊兒鬧……這不,今兒個一整天我都跟個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歸根到底還不是怨他昨天晚上……算了,不提也罷!

到了門口剛想進屋卻聽見有說話聲傳了出來,“真是讓您費心了,怪對不住的。”咦?他這是跟誰道歉呢?我不禁好奇心起,於是聽了下去。

“這怎麼話兒說的——你真不考慮考慮?我那外甥孫女可不錯,年紀、相貌都登對……”

“我真的有人了。勞您老費心惦記著,怪過意不去的。”

“呃,這樣啊。有人就好,你也老大不小的了。那樣姥姥多事了,我走了。”

我連忙躲進門洞子裏(咦,我沒偷沒搶藏什麼呀?),看著他把界壁兒①四姥姥送走。原來是保媒接線兒的。也對,一般這種事兒都是街房鄰居比親爹親娘還著急,生怕肥水漏了外人田似的。以前也不是沒有過,但不知怎地,此刻我心裏開始不自在起來。雖然他是拒絕了,但還是不大好受。對了,他剛剛說自己有人了,那是誰呀?不會是——沒來由地臉上一紅。切,關我屁事!

第二天,我才一進胡同口就看見個人影在我們家門前晃悠,見我過來,卻又害怕似的躲開了。可疑!絕對有問題。這年頭歹人不少,不會是小偷來踩盤子吧,看來晚上得小心門戶了。

剛一進門,卻看那人影又出現了,還直個勁兒的往裏踅摸②。

“你幹嘛的?”我忍不住大聲質問。青天白日的,膽子也忒大了吧!

“請問——老師住這兒嗎?”一個比蚊子還小的聲音飄飄悠悠飄飄悠悠的傳過來,得虧順風,這要是戧風,我還保不準聽不聽的見。

“你找誰?”我這才明白是找人的,仔細看,原來是個姑娘,但她始終低著頭我看不清臉。

“那個…老師……”還是低著頭,後邊兒的話我一個字兒也聽不見。

老師——我腦子裏飛快地尋思著,我們這片兒的老師——10號有個教小學語文的,24號有個教中學體育的,到底找哪個?

“小月,你來了。”正在我思考之季,身後門一開,他先出來迎客了。“怎麼,不好找吧,來,屋裏坐。”就跟沒看見我似的,他特熱情地把那女孩兒領進屋,下意識地我剛要跟進去,門卻嗙地一聲關上了。

我對著門框發了足足半分鍾的呆,然後開始扒著門縫往裏瞧,可什麼也瞅不見,把耳朵貼門上仔細地聽,最終還是放棄了,掂量了下那姑娘說話的音量,麵對麵我都聽不清楚更別提偷聽了。於是,我決定不費這勁兒了,反正我要是問他他一定會自己告訴我的。

是夜,我忽然想起白天的事,“今天那女的誰呀?”

“沒誰。你不認識。”他一邊兒往熱牛奶裏加糖一邊敷衍著回答。

“你費話!我知道我不認識,所以才問嘛。”

“既然不認識問她幹嘛。”遞過牛奶,他把我按回輩窩裏,“好好睡覺,你今兒不是胃不舒服嗎,就甭操心旁的了。”

“呃——那你呢?”看他起身要走,我不禁追問。

“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你不用等我。”說完他便走了。

有事?看看表,都十點多了,這麼晚他要上哪去?當時也沒深究,第二天下班回來隻看見桌上留了個紙條,他說有事晚回來,讓我自己去覓食。一連幾天,天天如此,我開始懷疑他這見天見③早出晚歸地是幹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