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午時,船劃到了一小山腳下,上岸找人問了一下,方知已到徐州城外。這徐州城她是在書上聽過的,知那是一大城,自古以來的軍事要地,當下便入得誠去。
進到城內,行人熙來攘往,甚是繁華,比之在濟安寺所在的小鎮自是別有一番天地。信步而行,忽然聞到一陣酒香,腹內便覺得一陣饑渴,當下也就循著酒香而去,隻見一座酒樓當街而立,上書“酒中仙”幾字,易煊不免在心裏想,好大的氣魄與口氣。
她上得樓來,找了一靠窗的位置坐下,此處正能目及遠處纏綿不絕的山巒,自是別有一種風情。
跑堂過來招呼,易煊要了一壺酒,配了幾碟小菜,倚著窗欄自斟自飲,驀地裏一股淒涼孤寂之意襲上心頭,心想要是雪新此時就在這,那該有多好,想著不免一個人又陷入沉思。
正值易煊沉思之際,一溫和的男聲傳來:“兄台,可介意搭個桌?”。
原來已值晚膳時分,樓中已無空位。易煊看著眼前的男子,二十三四歲年紀,身穿藍色布袍,衣飾尚算華麗,佩戴一方長形寶劍,身後站了兩個身穿黑色歩袍、手執青劍的男子,應該是隨從之人,可看出此人必是出自武林大家。再細看之濃眉大眼,高鼻闊口,一張四方的國字臉,頗有威勢,然臉上掛著幾絲誠懇的笑意,不免讓人心生親切之感。
易煊微點了一下頭,於是這人也就在此坐下了。也點了一壺小酒,幾個小菜,那兩個隨從被吩咐了什麼也就下去了。
那人向易煊瞧了兩眼,見他一身青袍,攜一紫青寶劍,麵龐白淨,低手執杯,眉心微蹙,竟是說不出的好看與風流,心裏不免一動。嗬,竟然用好看來形容一男子,真是……於是搭起話來.
“鄙人仇銘寒,敢問小兄弟貴姓?”
易煊正感寂寞無聊,於平時自是不會搭理,她本性子就冷清,再加上初出江湖不久,人心叵測這一句還是知道的。隻是見此人眼神清澈,氣度不凡,也就有心要結交朋友來。
“小弟姓易名文軒,每日裏多聞少俠大名,自是仰慕得很,能與兄台相識,實為平生一大幸事。”易煊笑道,心下尋思“原來此人就是九華門新任門主仇銘寒,竟會在此處相遇。”
“哦,原來是易兄,不知易兄出師何人?”
平素一聽這話,肯定會覺得有失禮數,不過易煊本不是愛與人周旋之人,見此人如此直爽,也不免在心裏多添了一絲好感“小弟無門無派,師父乃是一閑散之人,也無什麼名氣,自是說不得什麼名號,讓兄台見笑了。”
“嗬,英雄子不問出處,小兄弟又何必自謙。我看你這人十分直爽,也不忸怩做作,實為我生平從所未遇,你我一見如故,不如咱倆結為金蘭兄弟如何?”
易煊喜道:“小弟求之不得。”兩人報了年齡,仇銘寒比易煊大了八歲,當下叫來跑堂,多要了幾個酒杯,再上了乳豬與還未剁片地雞鴨,就地行了九拜。
仇銘寒拿出一酒杯。拔了劍,在手指上割開滴入酒杯。易煊見狀,猶豫著也拔了劍,隻是手指有點發抖,她雖為習武之人,可是自小特別怕疼,所以從來都是避免在身上留下任何傷口,也正因如此,才一直嚴逼自己習武。
仇銘寒見了,也不免心裏一緊,看著她的纖纖玉指,心想恐怕就算姑娘家也未必有如此雪白的肌膚吧,我這兄弟竟生得如此嬌貴。心裏一絲異樣流過,反省過來之時又不免在心裏暗罵了自己一番,真是不知腦子裏在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