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剛剛聽皇兒大讚藍煙姑娘才貌雙全，朕甚感好奇，不知藍煙姑娘要表演何種才藝？”
藍煙微微施禮，答道：“啟稟皇上，今日本是皇上為文武進士設的宴席，藍煙三生有幸能為皇上及在座各位獻藝，藍煙想要獻上劍舞，以舞達歡，以舞盡意，不知可否？”
普樂帝略一思忖，拍手道：“好一個‘以舞達歡，以舞盡意’！劍舞，文武相成，剛柔並濟，正是在座文武進士的寫照。藍煙姑娘果然不同凡響，這劍舞再好不過了！”
“皇上謬讚了。”藍煙接過侍衛呈上的劍，對皇上微微施禮，便跟隨音樂舞動起來。
藍煙的眼睛死死盯著舞動的人兒，想要看清不遠處的紅衣女子究竟是不是昨晚與自己同床共枕的藍煙。
雖不願意，但玉凝不得不承認那人正是藍煙。
望著那抹豔麗的紅色，玉凝的眉緊緊皺起。心下不滿道：“好端端的，幹嘛穿一身紅衣服，又不是要出嫁！”
不滿歸不滿，玉凝的眼睛卻無法從那舞動的紅衣上移開，清亮的大眼中滿是舞動的紅影。腦中突然浮現出前幾日讀的杜甫的《劍器行》。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
耀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雖然藍煙的劍舞並沒有當年的公孫大娘那樣驚天動地，氣勢如虹，但卻剛柔並濟，靈活悠然，自成風韻。一襲紅衣上劍光閃閃，襯托得藍煙更加明豔動人。
一舞終了，四周靜得不可思議。隨即，掌聲雷動，人們似是剛剛從藍煙那堪稱一絕的劍舞中回過神來。
“妙哉妙哉！藍煙姑娘果然名不虛傳，讓朕大開眼界！”普樂帝拍手稱讚，竟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向藍煙。
“皇上過譽了。”藍煙見皇上來到自己麵前，趕忙欠身行禮。
“不必多禮。”皇帝伸出雙手，作勢要扶住藍煙。
藍煙動作要快一步，未等到皇帝碰到自己，便直起身子，巧妙地躲過了皇帝的手。
“嗬嗬，不知藍煙姑娘可否摘下麵紗，讓眾人一睹藍煙姑娘的風采。”雖是商量的語氣，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這是自然。”藍煙輕輕一笑，緩緩摘下自己的麵紗。
眾人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藍煙的臉頰，要知道這藍煙姑娘向來以麵紗示人，除了那寥寥無幾的座上賓之外，其他人都無緣得見，即使是在場的文武百官，恐怕除了玉麟和玉凝，以及武狀元玄羽之外都未見過藍煙的廬山真麵目。此等難得的機會，眾人恨不得跑到藍煙身邊，一睹芳容。隻是皇帝在此，誰敢放肆，也隻能盡量睜大眼睛。
“嘶……”皇上倒吸一口冷氣，踉蹌後退幾步，腳下不穩，幾欲摔倒，指著藍煙道：“你，你是……”那樣子，好像是受到了驚嚇，完全沒了帝王該有的淡然和威嚴。
“皇上，您還好吧？”藍煙忙上前，想要扶住皇上。卻聽得對麵傳來皇後威嚴的聲音：“不得無禮！皇上是你碰得的嗎？”
藍煙聞言，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抬頭就見皇後快步朝這邊走來，身後跟著的正是是玉凝等女眷。藍煙微微一笑，收回自己的手，靜靜地等候皇後走到自己麵前。
“你！你是……”跟皇帝的惶恐的表情幾乎如出一轍，不過卻多了幾分欣喜，隻是這惶恐也隻是一瞬，仔細打量藍煙的臉頰一番，便恢複了往日的端莊，越過藍煙，扶住依舊慌亂的普樂帝。
“皇後，她，她……”普樂帝指著藍煙，看向皇後，有些無措。
“皇上，您看錯了。”皇後淡淡一笑，接著說道：“皇上您有些醉了，故而看錯，還是早些回寢宮歇息吧。”
“對對，朕的確有些頭暈，想是醉了，朕先回寢宮歇息，皇後替朕主持宴會，可好？”皇上撫額，拍拍皇後的手，商量道。
“皇上放心，這裏有臣妾呢，皇上保重龍體才好。”皇後已是一片淡然，應道。
“臣等恭送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行禮，齊聲道。
皇上在眾人的攙扶下，坐上龍輦，離開了禦花園。
皇後目送皇上離開，這才回身，定定地看著藍煙。
藍煙微微抬頭，迎上皇後審視的目光，眼中滿是澄澈。
良久，皇後終於將目光移開，搖搖頭，失神道：“果然不是……”言語中竟滿是遺憾。
“姑姑……”玉凝輕輕搖晃皇後的手臂，想要喚回失神的皇後。
皇後輕拍手臂上的手，對眾人朗聲道：“皇上身體不適，眾卿家不必擔憂，皇上並無大礙，隻是飲酒過量而已。眾卿家不必拘謹，盡興而歸才好。”
“是！”眾人應道。
皇後看一眼藍煙，便往自己的座位走去，隻是眼中卻多了一抹憂鬱。
玉凝跟在皇後身邊，忍不住回頭看仍舊站在原地的藍煙。總覺得今天的藍煙與昨日有些不同，可是具體哪裏不一樣，卻說不上來。難倒是因為穿了一身紅衣服？果然還是身著藍衣的藍煙更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