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段(1 / 3)

沉默著低下頭。

本就不願接受父親的幫派,現在有這麼個借口,可以放手。

何不放手。

隻是,輸了。

像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路警官手段高明,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獲取了歐陽涉嫌黑市交易的證據,沒有絲毫猶豫,他公正不阿鐵麵無私,告發了她所有罪狀。

歐陽早把名下正當的物業資產轉讓給弟弟,歐陽財團始終在商界屹立不倒,倒塌的是歐陽家族的名譽與聲望,還有歐陽義無反顧的愛情。

輸了,輸得一塌糊塗,然而老天卻和她開了一場玩笑。

在法庭上被宣布罪名成立,囚車等在門外,沉重的手銬在行走時無可避免地碰撞出一連串暗啞的響聲,一切都讓人厭煩與絕望,歐陽疲倦了,一步步走得艱難。

就在門外,離囚車一步之遙的地方,路華穿著整潔筆挺的製服沉默著站立,目光專注而深沉地凝視著昔日意氣風發的戀人。

“嫁給我吧。”他平靜地道,聲音不大,卻足夠讓她震撼。

喧嘩的世界在這一刻安靜下來,人們麵麵相覷,都以為自己聽錯。

路華單膝跪下,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個心形的小絨盒,打開,折射著陽光的鑽戒耀目璀璨。

“嫁給我吧,我會等你出來。”

遊戲是結束還是開始?

賭局是輸還是贏?

歐陽眼眸內的震驚轉化為尖銳的疼痛,最終,麵無表情地繞過那個害她萬劫不複的男人,高傲地揚著頭,坐進囚車中。

易翼就站在人群裏,和其他人一樣訝異地注視著那個跪在地上把腰杆挺得硬直的警官。

“原遠,我們走吧。”

易翼目送著囚車漸駛漸遠,拉著原遠的手擠出人群,臉上流露出濃重的悲傷。

輸了,一了百了。

歐陽接手的全部黑市買賣被警方一舉查辦,被關進大牢的還包括易翼口中的那些叔伯。

“這樣的結果,你早就猜到了,對嗎?”易翼問。

原遠揚起唇角,漫不經心地笑著:“如果今天你看到的是路警官徇私枉法,歐陽一手遮天,你也會問我同一句話吧。”

“……也許。”易翼愣了愣,居然無法反駁。

“後悔嗎?就這樣把身家都押上了。”

“……其實,這樣的結果,是我希望的。”易翼沉思片刻,坦然說道。

“嗯。”原遠點點頭,“那就好。”

有時候,輸和贏之間根本沒有鮮明的界限。

一了百了,卻又是,重新開始。

第十二章

更無柳絮因風起,惟有葵花向日傾。不見了的夏天,原來正藏匿此處。

“哪裏?”原遠斜側著腦袋,眯起的眉眼彎成細細新月,隱掩在柔軟碎長的額發下,茫然遲鈍的模樣呆得有點無辜,倒是透著三分笨拙七分可愛。

易翼轉首環顧四周,不自覺微微一笑:“就是這裏。”

向日葵不若蘭芷芎藭,一縷馨香婉約流離,吐息間皆是芬芳,便錯以為漫山遍野飛花碎絮春意鬧東風。

易翼抓起原遠柔軟細瘦的手腕,緩緩放到葵花粗直翠綠的莖稈上,寬大的葉子隨著手指的觸碰微微晃動,鋸齒狀的葉邊輕忽地掃過白皙光滑的手背,許是感到□,原遠挑了挑眉,然後淡淡地笑開。

“這是什麼植物?”

“向日葵。”

敏[gǎn]靈活的手指順著莖稈往上攀去,卻始終無法觸及那輪金黃色的巨大花盤,皺褶的花瓣在那張極力昂首的清麗容顏上投下層疊雍容的陰影,原遠抿著唇,踮起腳尖固執地嚐試,向日葵便顫顫地低垂下花盤,悠然自得地回應著小姑娘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