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平靜地點點頭,臉上露出了複雜卻堅定的表情,“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我的寶寶永遠都隻會有一個爸爸,隻有一個,不需要其他人代替。”
“你要一個人撫養寶寶嗎?”與先前漫不經心的語氣不同,原遠的眉目間現出了一絲凝重的神色,“之前不是已經決定了嗎,要讓寶寶有一個完整的家。你不能夠做什麼事情都隻是說說,喜不喜歡,結不結婚都隻憑一時心血來潮。還是靜下心來慢慢思考吧,不用著急,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做選擇。”
沉默了五分鍾後,原遠聽到賈天真再度開口。
“我想清楚了。”
【我想起來了,金蛋的故事根本就是一個預告,我沒聽懂個中深意,所以你那時候才得意洋洋的說什麼見仁見智的鬼話!】
【……我希望你說出這番話隻因為擔心過度,暫時失去理智。】
【我沒有失去理智,我清醒得很,清醒到能夠看見你那些齷齪的心思!】
【你根本就是對人不對事,我想我沒辦法再跟你溝通下去。】
步允楚曲起食指敲了敲堅實的玻璃,蹙起雙眉困惑地看著我身後問:【易翼和甄珠怎麼吵起來了?】
我看看自己身後,隻看見無數片巨大的鏡子映射出我回頭張望的影像,鏡子裏隻有我一個人,照不出站在我對麵的那個身影。
雖然我後麵空空如也,除了鏡子什麼都不存在,但我仍然知道步允楚在說什麼。她的所見所聞所想,全在我的腦子裏回放,仿佛心靈相通。
【我也不知道她們為什麼吵起來,大概八字不合吧,她們老是起衝突。】我將額頭抵在冰涼的玻璃上,她便也學我的樣子挨了過來,隻是彼此間隔著一片巨大的玻璃,近在咫尺,卻無法真實碰觸。
【八字不合,嗬嗬。】她笑起來的時候眼角微微下彎,漆亮的眼瞳內似有光華流轉。
我靠在玻璃上,用手比劃著她弧度美好的唇形,指尖處傳來的涼意一點點地齧噬著心髒,她的夢,越來越稀奇古怪,卻越來越接近真實,真實得即使是在夢裏,也隔著一道無法逾越的距離。
【不如我們再跑一段路看看?】步允楚似乎也能感知我的情緒,隻是做不到像我對她一樣了如指掌。
這是個奇怪的現象,這裏明明是她的夢境,理應由她主導所有,操控一切,但情形卻偏偏調轉過來,難以理解,也耐人尋味。
【沒有用的,我想這塊玻璃可能一直無邊無際地延伸,跑多遠都沒有用。】我厭倦了嚐試,也不願在經曆失望。
【為什麼隻有聲音可以透過玻璃傳送過來呢?】她在玻璃上嗬了口氣,然後用手指在上麵寫字。
【因為是在夢裏。】所以多麼違背常識的事情都發生得理所當然。
她眨巴著雙眼,頓時來了精神。
【你說夢外是怎麼樣的世界?還有沒有你,有沒有易翼,有沒有甄珠?】
我想,這次的夢裏,她沒有記住曾經做過的噩夢——她夢見夢裏的世界沒有我。
【誰知道呢,也許在夢外的那個世界,易翼和甄珠是一對愛得死去活來的情侶。】我開始有點明白為什麼有些人喜歡用玩世不恭的態度遊戲人生,如果你覺得自己的命運被上帝玩弄了,怎麼掙紮怎麼哭喊都無濟於事,悲觀絕望到了盡頭反而不再那麼彷徨和害怕,就陪他玩玩又如何,花開刹那不過一生,沒有什麼痛苦是真正無窮無盡。
更何況,我遇到了值得用一生去等待的人。
【噗——難為你想得出,甄珠愛上易翼就和羊愛上狼沒兩樣嘛,太悲慘了。】步允楚用手指彈了彈我額前的玻璃,【鬼鬼,不能欺負弱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