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無名微微點頭承認,沉默一會兒後,道:“難道在這中途就不能有絲毫機會接觸這些卷軸經書?”
女道人緩緩搖頭,見季無名臉上露出失望之色,疑似不願打擊他,道:“其實以你目前之狀況,想要完全補足所有,大可不必在此徒耗心神。距離本門東南近百裏處,有一修仙坊市,你或許能在那裏找到自己所需之物。”
說完便攜經遠去,聽了對方的介紹,便知道臨近在羽化門,這處坊市應是直接或間接的受到羽化門的掌控,暗道自己難道真要去走上一遭?略略搖頭,練氣六層,還為時尚早。
季無名眼皮微沉,因其還未正式成為羽化門弟子,在某些方麵,或多或少地受到了影響甚至是阻撓。眼看就可補起自己在修仙界的最後一塊短板,卻在這最後關頭撂了挑子,身份出現了問題。
季無名滿頭黑線,臉上極其陰沉難看,能滴得出水來。
過了好半響,他緩步走出藏經閣,季無名神色平靜,然其雙手屈指成拳緊握,嵌入血肉亦絲毫未覺,眼中那一抹濃濃地不甘好長時間都揮之不去。
麵無表情回頭看了一眼,他的身影隨即便消失於視野。
回到丹峰後山,季無名仍然心緒未定,一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既然如此,那自己或可不急於一時,目前的首要職責乃是洗經伐髓,將體內雜質踢走。
季無名盤膝打坐,運功平複一下心靜後,便神色恢複平靜,心如止水。他的眼神微凝,剛才其因藏經閣之事而使心境大起大落,差點迷失了自己,離走火入魔僅隻一線之隔。
季無名眸中一道幽深之意悄然劃過,他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喪失自己,一定有某力量在暗暗地推動,突然他神色一動,想起自己於天心門中所經曆的那一番痛苦掙紮以及最後關頭同樣瀕臨崩潰邊緣景象。
按道理而言,自己這十幾年的俗世錘煉早已將心境打熬的圓滑如意至善至美,離傳說中的身心合一也差不了多少啊,心境怎會如此不穩?
某種力量的推動?季無名微微眯眼,嘴角上揚,隨即喃喃自語地道:心魔。
嘿,不知自己的另一麵又是何種模樣,練氣期弟子出現心魔的幾率幾乎為萬分之一,萬中無一啊,而恰恰被自己遇到了。他也不知是該讚歎自己獨一無二地運氣還是自認倒黴。氣運之說虛無縹緲,此等涉及到那些傳說中的上界大能才有資格參悟的命運大道,讓一區區練氣螻蟻連一絲窺探之意都不敢有絲毫生出,他隻是略作調侃便將情緒收斂。
想起心魔的應對之法,那位季姓前輩言道,隻有兩種途徑:一曰斬殺,二乃壓製。自己連是不是心魔都不敢百分百確定,又何談斬殺,因此目前隻有壓製一條途徑了。
念及此處,季無名便想到,佛門功法最克心魔之類,或能助自己一臂之力。然而又立馬暗自搖頭,自己乃道門中人,首先不提有沒有時間修煉,即便能抽出時間,想必也是在壓縮修煉玄功時間的基礎上。而且季無名曾滅殺過一位年輕僧人,雖然風聲已過,卻難保其師門長輩沒有探查出一些蛛絲馬跡,若引來那些築基期乃至金丹真人因此到訪而追究責任就鬧的不好看了。到時誰也說不準山門會不會為了穩定大局或者顏麵問題將自己交出去。
因此,自己決不能修習佛門功法,至少在沒有自保之力之前不能沾染。
除去功法,那就隻有守護心境的寶物了,可這種類似清心寶玉、對克製心魔極其有利的天材地寶哪一件不是稀世珍寶,即便放在整個修仙界亦不多見。
那種寶物離季無名太過遙遠,即便有命拿也沒命享啊,須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在殘酷異常的修真世界裏尤為顯著深刻。
殺人奪寶之事屢見不鮮,不勝枚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