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依舊晴朗，隻是在短短的時間裏，物是人非，找不到一點熟悉的模樣去懷念。
小翠來到我的身邊，我問：“有什麼辦法能讓時間停止？”
“沒有辦法。”小翠說。
“好難受，妖媽是那麼好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皇後，那不是你的錯。”
“可是……”我恨自己無能為力。
太後其實有把我送給她的花都留著，宮裏的花瓶都拿到太後寢宮裏，所有的花都插在花瓶裏養著，久而久之開始找蟲子，連蜜蜂都跑進來不少。我看到滿屋子的花，全都是我送的，心裏高興到不行，但是下一步是把花全部丟出去，浪漫歸浪漫，身體健康還是要顧及的。
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太後坐在鏡子前梳發，我站在她身後，撩起她烏黑柔軟的頭發，忍不住彎下腰深深地吸了一口。
“真香。”我埋進她的脖子裏，做一隻不屈不饒采蜜的蝴蝶。
“癢。”太後嗬嗬地笑起來，我一把把她抱住，說：“你又瘦了一點，是因為沒吃好嗎？”
她說：“還不是你鬧的。”
“我怎麼不知道？”我笑著敷衍過去，也知道自己對太後索求無度，太後又不是像我一樣的怪人，能不瘦嗎？
我撫摸著她凹下去的臉頰，心想自己再不能給她增加負擔，雙修雖然是一種好辦法，但是我怕還是會給太後造成影響。
“今晚我就不鬧你，太後抓緊時間好好養肉。”
“皇後，你倒是爬到哀家頭上來了。”
“錯，我隻會爬到太後的身上。”我的話招來她的嬌嗔白眼。
晚上沒有和她纏綿我就跟全身爬滿了螞蟻一樣難受，忍不住要翻來覆去。隻好聽太後的呼吸聲催眠。
到半夜，我感覺到異樣，睜開眼睛，是死氣從地上升起，凝結在半空中積聚成一個人的模樣。
是妖媽。
我忍不住歎氣，她聽到了我的歎氣聲，手下的動作停在半空。
“妖媽，你還是不死心嗎？”我坐起身，對外麵的人。
“我這顆心本來就是死的，為的就是報仇。”
“你是為了等她……”
“我之前也以為我是，可是我現在才發現，不是，我怕見到她，你千不該萬不該在此時帶她來，讓她看到我現在的模樣。我已經不是她等待著的人了，我有什麼臉麵見她！”
“我不懂，為什麼見不著的時候你們可以全心全意的等待二十年，現在有機會見麵了卻要逃離。”
“你不用懂。我隻知道我恨不得殺了你們。皇後，我也有不明白的地方，太後處處為難你，你為什麼還要護著太後？。”
“妖媽，隻許你喜歡女子，不許我喜歡太後嗎？”我說。
“你和她是這種關係？”妖媽的聲音甚是驚訝。
我撩開簾子，笑著對她說：“怎麼，不行嗎？”
在黑暗中，妖媽是一團比黑暗更暗的霧，昔日的和藹全然不見，隻有刻骨的冰冷。
“妖媽……”我還想喚回曾經的她。
她卻在此刻出手，迎麵而來的風冰冷刺骨，所過之處空中落下細碎的冰塊。
我擋住她一波波的攻擊，直到她的攻擊越來越弱。
“你是沒有辦法殺我的，你根本沒有辦法掌握你的力量，而我也會拿命和你拚，我們最後隻能落地兩敗俱傷，妖媽，你還是住手吧，你已經等到了蕭妃，就放下仇恨吧。”
“她等的人早就在死了，她要的人根本不是我。”妖媽喊出充滿絕望的話，她將所有死氣壓縮凝聚成一股極細的氣劍，我已經做好準備全力抵抗，當冷風迎麵而來的時候，我豎起屏障。
她的死氣能吸走他人的生機使人的心中充滿絕望，繼而放棄抵抗，如同赴死一般接受死亡。
我認識的妖媽是一個善良的人，她每天都抱著希望去做饅頭，卻選擇了這樣一個決絕的辦法來殺人，到底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態。
氣劍到我麵前的那刻硬生生扭轉方向，與我擦肩而過，去的方向真是太後。
我即時轉身，來不及再念咒布屏障，以身體擋在她的麵前接下了力量強大的氣劍，氣劍雖是無形，卻比有形的劍更可怕，刺入我的身體帶來的不僅僅是疼痛更是心靈深處湧出的絕望。
一個個想死的念頭在腦海裏出現，像是有無數的鬼魂在腦海裏哀嚎哭泣叫嚷。
喉頭腥甜，我張開嘴巴，一股腥甜的熱流從我口中吐出。
妖媽沒有再補上一劍，我衝上前，用最後的力量逼出手中的一樣東西，然後將那樣東西刺進妖媽的胸口。
黑霧散去，妖媽圓圓的臉龐出現在我眼前。
她臉上寫滿了驚訝：“為……什……麼……”
“妖媽，我很生氣，如果你是要殺我，我沒關係，但是你不能殺她。”
妖媽嘴角扯動，艱難地露出微笑，說：“告訴她，瑤兒還是瑤兒。”
此刻黑化的人不是瑤兒，是妖媽，一個與蕭妃等待的人完全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