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麼?你什麼時候開始這麼悠閑了?看見我來了,她關了電視,她的臉色好了許多,漂亮的墨色眼睛恢複了一貫的鎮定,她看著我,良久,緩緩開口:“你回來有事麼?”
“……我,隻是,想你了。”
“那你有什麼想和我說的?”
“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好,我沒有考慮你的感受,我那時燥進了,滿腦子的利益,是我不好,你,可不可以原諒我的過錯?”
“……”是錯覺嗎?她的眼眸並不是我想象的那麼冰冷。於是,我鼓起勇氣,繼續說。
“這幾天,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我,可不可以,搬回來住?我,睡沙發就好。我知道,我之前是事情傷害了你,但是我不能停止愛你,你可以不接受,但是,請你不要拒絕我,好不好?”
“易,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是在S初哪裏遇見的?”她突然轉移了話題。
“啊,是,琴房麼?”我愣了愣,不明白她為什麼問我這個問題。
“不是。”
“那,草地上?”我想到了S初的學生最喜歡待的地方,試探地問。
“不是。”
“恩,實驗樓?”那裏初高中的人都會去,歆言比我大三屆,我們要是遇到,那裏不是不可能。
“易,今天下午5:00,我會去,在我記憶裏,我們第一次遇見的地方,你要是沒有出現,你就不能回來。”她嘴角上揚,微微笑了起來,這一笑,整個客廳都亮了起來,美得我不禁癡了。
“那要是,我找到了呢?”看到她這樣,我知道,她是決定原諒我了,心中一陣竊喜。我真的可以被原諒麼?
“那麼,我就姑且原諒你這一次犯的巨大錯誤,不過,一筆勾銷是不可能的,不過,恩,你可以回來住。”
“一言為定。”我笑了笑。這個別扭的姑娘,歆言,你是不是,有一點點想我我了呢?
再次回到S初,她依舊美麗優雅,鬱鬱蔥蔥的灌木林,充滿了西方氣息的教堂式建築,淺藍色的教學樓,路邊生機勃勃的香樟樹,還有那片碧綠的草地,我似乎又回到了11歲的時候。那麼在同一個空間裏,我在操場上和同學打羽毛球,歆言可能在教室裏自習,我飛揚的笑容,她看不見;我在課上肆無忌憚地睡覺,歆言可能在琴房練習,隻是悠揚的鋼琴聲,我聽不見;我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去實驗樓上課,歆言可能抱著另一打書穿過我的身邊。我們就是在同一個空間裏的,陌生人。那麼,當時的她,是用怎樣的心情注視著我的呢?
我覺得,自己從來都不是什麼戀愛高手,在愛情這個方麵,我的等級低得隨便一個路人甲都比我有經驗,雖然大學的同學都說:大學時期,不談戀愛人生就不完整。但是我從來不以此作為人生的遺憾。在我的眼中,愛情,是一件那麼美好而脆弱的事物,盛放時若玫瑰般嬌豔,情深時若飛蛾撲火般不管不顧,她應該被我放在心裏最柔軟的地方好好嗬護。而不是為了所謂的寂寞和孤單,就去尋求的。
“歆言,你在哪裏呢?”我穿過走廊,越過草地,在無數個教室裏張望,還好現在是暑假,沒有學生不然我保不準我會被教導主任拖走,我忍不住笑了笑,看了看手表還有40分鍾就到5:00了歆言,你在哪裏啊?
4:30,我沒有找到她.
4:45,我依然沒有看見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4:50,她為什麼要選擇5:00,難道暗示了時間?“5:00,我那時候,在哪裏呢?”我用手撐著額頭,思索著,那時候是放學時間,大多數學生都走了,我有時候會去天台看看風景,偶爾,會去喂喂鴿子,是不是天台?我像一個賭徒,把所有的賭注,全部押在天台上,當我氣喘籲籲地爬到天台,我終於看見了她。歆言半蹲著身體,優雅在喂幾隻鴿子,她的側臉清麗絕倫,嘴角噙著一抹笑意,在夕陽的映照下,美得驚人,讓我的心深深地震動了,我緩緩地,一步一步地走向她,她抬頭,笑著看著我,身邊的幾隻鴿子都“咕咕“叫著,不是扇動著翅膀,看來都被喂飽了,她優雅地站起來,緩緩向我走來,學校古老的掛鍾準時地想起,“咚”, “咚”, “咚”, “咚”, “咚”,五下,不多不少。在夕陽溫煦的背景裏,在母校慈悲的祝福裏,在那些都收過我們恩惠的鴿子的叫聲裏,我們緊緊地擁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