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朵朵邁進大殿,被一地狼藉嚇了一跳,卻還是輕聲慢步,走上了台階。
果然就看到了頹廢坐在龍椅上閉目的興北顧。
“誰讓你進來的?給朕滾出去聽不到嗎?!”
她的心口一疼,小聲叫著:“興北顧,是我……”
聽到熟悉的聲音,興北顧猛地睜眼,果然看到魏朵朵一身厚衣服站在身側,他一把將人扯進懷中……
“朵朵……”
她拍了拍興北顧的後背,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聲音還略帶虛弱之氣,“你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又發脾氣了?”
興北顧悶著聲音,“朵朵……太醫說,你以後都不能習武了。”
魏朵朵拍著的手頓住,隨後笑了笑,“沒事,我這身子現在的確是不適合習武,再出了什麼事,你一定又要嚷嚷著殺人了。”
“不是的……”他抱緊懷中的少女,顫抖著聲音說道:“戰神魏琛,今後會武功盡散,一生都無法學武了。”
這句話,讓魏朵朵的身體徹底僵硬。
過了許久,才壓著聲音說道:“沒事啊……反正我也不是魏琛,我是魏朵朵,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而已。”
剛說完,魏朵朵一把揪住興北顧明黃色的龍袍,哭得撕心裂肺。
“啊——”
外頭的錦苑一聽哀嚎,就要往裏衝,卻被有才一把攔住,輕輕搖搖頭,“讓皇後娘娘哭一場吧,憋屈了這麼久,也該放肆一回了……”
所有的太醫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就連有才都難得抹掉了眼角的淚珠,“錦苑姑娘,日後不會有戰神魏琛了,魏琛隻是興淵的皇後娘娘。”
錦苑恍然大悟,終於明白了皇上因何生氣,皇後娘娘為何突然撕心裂肺的哭。
一個將軍,再也無法上戰場。
魏朵朵在興北顧的懷裏,瘋狂的發泄這段時間以來的苦澀和憋屈,從那日魏悠長欺騙自己,她在興北顧的懷中哭過一回。
這是第二次了……
不是因為自己不能學武,而是將原本魏琛的期望全都毀於一旦。
她改變了原本魏琛應該生活的軌跡,入了興淵後宮,被人算計,甚至改變了這個世界應該走的每一步路……
“嗚嗚嗚……為什麼?”
她來到這裏究竟是為了什麼?每一件事都要將她拉扯進其中,每一件都和她脫不了幹係。
興北顧緊緊摟住魏朵朵,輕聲安慰著:“朕要你做皇後,不是為了戰神的頭銜,而是你就是你,這些身外之物不過就是錦上添花的名號罷了。”
“我隻是想要平平淡淡的生活而已,為什麼都要緊拽著我不放手?”
魏朵朵覺得委屈,朝暉如此步步緊逼,她逃了;興淵的百姓對魏琛是敬仰又愛戴,可是……依舊有人想要置她於死地。
“嗚嗚嗚……”
不知哭過了多久,魏朵朵隻覺得困倦,兩個眼皮也在打架,這些日子的疲倦湧了上來,竟在興北顧的懷中淺淺睡去,時不時抽泣一下。
心疼地摸了摸魏朵朵的臉頰,興北顧才歎了一口氣,一把將人抱起,走出了大殿。
大殿外等了許久的太醫和有才、錦苑,見到兩個人出來,也暗地裏鬆了一口氣。
興北顧瞥過地上的太醫,才說道:“都起來吧,日後隻需將皇後娘娘的身子補養完好,剩下的事情就不要多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