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淵已快入深冬,四處都掛著冰柱,地麵也結了厚厚的冰層。
佳城為了清晨早起讀書不再困倦,特意打開了窗子,在風口處背書。
突然一陣寒風吹進來,佳城打了個激靈,才猛然醒來——
“呼——”
清醒之後,佳城暗自懊惱,她怎麼又睡著了……
然後就察覺到身上的重量,手輕輕一拽,原本放在身後椅子上的大褂此時披在她的身上,佳城也明白過來,輕輕笑了笑。
又望向明顯被人翻看過的書籍,望著窗外,感歎著:“長姐又來過了啊……”
似乎又沒見上麵啊。
從她懂事開始,她見到長姐的機會就越來越少。
因為父皇已經決定,以後會將興淵國都交予她,姐姐就不再學習關於政務的事情,也自然就少見麵了。
不過,父皇倒是也滿足了長姐識字的請求,也請了教習武功的師父來,專門教長姐學習武功。
大多數時候,長姐都會窩在自己的寢殿裏,低著頭專心地繡著手上的繡花,以致於她每次去,都隻能隔著窗無奈的看長姐幾眼,才匆匆離去。
時間轉眼飛逝,長姐今年就要及笄,及笄禮也已經定在了長姐生日的時候,估計等到開春,長姐就要嫁去興淵了……
這麼想著,佳城的情緒突然一陣低落,也無心再背書,撐著手靜靜地瞧著內院裏的風景。
突然,她回想起兒時自己玩鬧太過,被母後斥責差點挨打的時候,都是長姐擋在最前麵求情的。
“果然,長大之後,就會過分懷念兒時。”
佳城呢喃著,一隻白色的信鴿飛了過來,準確的落在她的眼前,她微微一笑,腹誹道:這幾天的書信來得格外的勤呢……
打開信鴿腿上纏著的書信,緩緩展開,一手大氣磅礴的字就顯露出來,她仔細地讀下來,才笑著說道:“朝與君還真是……”
她感歎著,望著已經飛遠的白鴿,“再相見的時日,也近在咫尺了啊。”
仙鳳閣。
魏朵朵遣散了在寢殿伺候的宮女,一個人窩在床榻上,被褥已經被汗水打濕,她難過的抓住自己的胸口,大口的喘息著……
到底是怎麼了……
不是隻是頭痛而已嗎!
她素日隻是小病小痛,就連慕清明來診脈的時候也說無礙,隻需靜養,怎麼突然之間會這麼難過?
突然,魏朵朵喉嚨處一股鐵鏽味噴湧而出,她急急忙忙用手帕捂住嘴,劇烈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
魏朵朵顫抖著手打開手絹,望著上麵的血跡,頓時怔住。
她咳血了。
深深呼了一口氣,覺得胸口的疼痛尚且忍耐之後,才緩緩起身,忍著疼痛下了床榻,來到火盆邊,將染了鮮血的手帕丟了進去。
傾城馬上就要辦及笄禮,若是她作為母後出事,及笄禮必然要拖後,她堅持了這麼多年,不就是等及笄禮一過,就出嫁的嗎?
作為母後,她得讓傾城的婚事如期舉行。
如此想著,魏朵朵強撐著來到妝台邊,拿起胭脂在自己蒼白的臉上塗抹起來,終於讓自己的臉色紅潤不少,她才露出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