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朝暉之前,魏朵朵最後一次見了朝景元一麵。
她也知道,這可能是有生之年最後的見麵,不想留下遺憾。
當兩個人麵對麵獨處的時候,她竟然想到了從前朝景元意氣風發的模樣,初見少年郎,再見已決絕。
“這一去,恐怕就沒有相見之日了……”
她眉目中帶著些許的溫柔和不舍,鄭重其事的說道,“那封信,還希望在我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你能替我交給興北顧。”
“朵朵,真的沒得治嗎?”
朝景元依舊不相信,“朕找了最好的太醫,就在外頭守著,你一定能痊愈的!”
魏朵朵搖搖頭,“須臾幾十年,就別強求了……”
說完,魏朵朵緩步來到朝景元的身前,望著他頭上已經明顯陳舊的發飾,才低聲歎息。
“這簪子,當初贈與你隻是為了留個念想,如今……也真的是成為了念想。”她抬手輕撫,“已經換了樣子,不過我卻不會忘記。”
她凝視著朝景元的雙眸,才終於說道:“好好照顧我的兩個女兒。”
朝景元頷首,一句挽留的話都說不出口,靜靜地望著魏朵朵離去的背影,終於在她的身影消失在眼眸之中後。
他才痛不欲生的蹲在地上,捂住麵頰,淚水從手指縫中洶湧而出……
興淵的馬車這些年也快了不少,加上兩國有意修複這條道路,腳程上倒是迅速了不少。
“朵朵,怎麼了?”
察覺到身邊的人兒一直神思恍惚,興北顧才疑惑地詢問道。
“沒事……就是有些累。”
顛簸了兩日,還有一個晚上就要到興淵皇城了,魏朵朵手上的藥丸早早就吃完了,這些日子咳血也愈發頻繁,讓她有些承受不住。
就連慕清明配好的藥也於事無補。
魏朵朵扶著樹咳出最後一口汙血,才氣喘籲籲的靠在小宮女的身上休息,臉色蒼白、汗流浹背,讓她極度不適。
“皇後娘娘,還能撐住嗎?今夜就能到皇宮了,奴婢立馬就宣慕太醫給您瞧。”小宮女扶著魏朵朵,擔憂不已,“這件事還是告訴皇上……”
“不可!”
魏朵朵連聲製止,“在撐不住之前,絕對不能告訴皇上,否則本宮會殺了你們陪葬!”
一句話,成功阻止了小宮女接下來的勸話。
回到馬車上,興北顧敏銳的聞到了血腥味,才奇怪的詢問魏朵朵,“怎麼回事?身上怎麼又血腥味?”
沒料到皇上會突然在這麼問,小宮女嚇得差點摔倒,好在魏朵朵一直攥著她的手,麵色平淡,“我哪知道啊!你是不是上了年紀聞錯了?”
說罷,她悄悄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宮女,小宮女心領神會,趁著皇上不注意,用自己的手指劃破了另一隻手的手臂。
一條纖細的血痕清晰看見。
在興北顧打量的目光下,小宮女一下跪在他麵前連連磕頭,“皇上,是奴婢剛剛去山林不小心劃了手臂……”
看見宮女手上還冒著血珠的傷痕,興北顧才總算是放下心來,摟過魏朵朵的腰肢,“沒事就好……”
心裏卻十分困惑,朵朵這些日子瘦得有些厲害了。
“怎麼腰肢這麼瘦了?可是朝暉的飯菜不好吃?沒吃糕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