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
顧不得其他,興北顧拽著她的衣角,瞬間嚇得不知所以,“這是怎麼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
她躺在興北顧的懷中,極力感受著他身上傳來的溫度,終於溫柔一笑,虛弱地說道:“看來,陪你一輩子的承諾……就要、到這兒了啊……”
“不許!朕不許!”
興北顧難以置信的搖搖頭,看著她蒼白的麵頰,“你答應陪著朕的,你答應過的……”
魏朵朵無力的伸手,渾身上下如同脫力一般,自己的手也不受控製,緩緩撫摸著興北顧已經哭得濕潤的麵頰。
“別哭,這麼好看的臉……哭花了,我可就記不得你了……”
“不要……”
他顫抖著聲音哀求著魏朵朵,期盼著她能好起來,“朕同你的一生才剛剛開始,你怎麼忍心,怎麼忍心……棄朕而去?”
“唔……”
她想要開口,卻被汙血堵住了喉嚨,發不出聲音,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魏朵朵大口的喘息著,睜大雙眸想要記住興北顧的模樣,慘淡一笑,“……”
原來死亡前夕會這麼難過,會無力、難以呼吸直到失去全部生機。
傾城和佳城,都已經嫁人了,可惜沒能看到她們的孩子降生,那個時候估計會有一群小孩兒圍在她的膝邊,她隻需含飴弄孫即可……
都是枉然了。
興北顧緊緊箍住她的肩膀,淚水打濕了魏朵朵領口的衣衫,“朵朵,再等等……等等好不好?”
突然,她的眼前一片漆黑,耳朵隻能依稀聽到興北顧聲嘶力竭的呼喊和哀求。
“對不起……再見了……”
呢喃出最後一句話,魏朵朵看到了那一日在河對岸等待著自己的魏琛和魏悠長,便徹底陷入了混沌之中。
山林中的小木屋,被遣散的宮人們按照伺候皇上、皇後的時辰回來,剛一進門,嚇得差點跪倒在地,汙血沾了一地。
安靜地連繡花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到,宮人們吃驚地看到跪坐在地麵蓬頭垢麵的皇上。
以及,皇上懷抱中早已沒了呼吸的皇後娘娘……
朝暉國。
一隻漆黑的鷹撲閃著翅膀,停落在朝景元的窗邊,整理著它的羽毛,腳上纏著一根白色的信紙。
朝景元正在書寫的動作一滯,望著那隻黑鷹。
良久,才走過去將書信取下。
本以為會是和平日一樣,隻是報一句平安,誰知……這次的書信格外亢長,內容更是沉重得讓朝景元幾乎喘不過氣來!
讀到最後一句,朝景元的腳步踉蹌,死死地盯住書信的最後——
佳人已逝,望君節哀。
下一瞬,朝景元帶著錦盒幾乎奪門而出,沙啞著聲音嘶吼道:“來人,備馬,出城!”
即便他是第一時間趕去,朝景元依舊沒能見到魏朵朵的最後一麵,當人馬浩浩蕩蕩到達的時候。
魏朵朵人已經在冷冰冰的棺材中靜靜躺著,如同安然入睡一般……
麵色和藹從容,臉上還帶著淡淡地笑意。
興北顧頹廢的坐在棺材邊,頭倚靠著魏朵朵的一邊,無聲的落淚。
朝景元隻覺得胸口一陣糾痛,握緊雙拳一步步來到興北顧身邊,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一拳頭就狠狠打在了興北顧的門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