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南烈叫住她，“你難道不想知道她要對朕說什麼嗎？”
夏侯玟沁心下一動。
夏侯南烈又道：“你如此為她，又怎知她是否對你也是真情實意呢？”
“我當然知道。”
“那麼你就留下來聽聽又何妨呢？”轉頭又對小樂子說：“宣她進來吧。”
夏侯玟沁無奈，隻得幾步躲到一側的屏風後麵。
顏淩曦進了屋來，單膝跪地參拜。
夏侯南烈問：“愛卿此來，是何事呀？”臉上笑意盎然。
顏淩曦依然跪在地上不起來，她想，與其讓夏侯南烈問責，不如她自己主動先說吧。於是沉聲道：“既然陛下已經知曉了，那，微臣也不必再隱瞞，是的，我並非顏淩晨，而是女扮男裝的顏淩曦，陛下若要治罪，請不要連累顏家其他人，一切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他們並不知情……”
夏侯南烈笑笑，“朕沒有說過要治你的罪，愛卿何處此言呢？”
“那，陛下的意思是？”顏淩曦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夏侯南烈一手拄著龍椅的扶手，視線落在那畫著山水的屏風上緩緩說道：“朕可以還你女子身份，也不會牽連顏家任何人，隻不過，你不能再做大將軍，不能再以顏淩晨的身份活下去，朕會給你另一個身份，你可願入宮？”
顏淩曦聽完也是一笑，俯首磕了個頭道：“陛下若能不牽連顏家人，臣不勝感激，不做這大將軍也罷，可是若要讓微臣入宮，恕難從命。”
“難道你要讓天下人都看笑話？笑朕要憑借女子來守祖宗基業，笑朕的妹妹與女子長相廝守？朕倒是不太介意別人怎麼看朕，可是沁兒呢？”
顏淩曦還來不及作答，已經有人替她回答了。
“我自然也不在乎！”夏侯玟沁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你！”夏侯南烈氣結。
“我若在乎，當初也就不會愛上她。”她說得堅決，不容人質疑。
顏淩曦抬眼看她，微微一笑。
她走到顏淩曦身邊，也跪了下來，“皇兄若是在意，便準許淩曦辭官吧，我二人離開魏國，從此淡出人們的視線，也便不會有人再去深究她的身份。”
“離開？嗬嗬……”夏侯南烈笑了笑，從榻上起身來到這兩人麵前。
兩人又一齊低下頭去。
夏侯南烈看了一會兒，才仰天長歎道：“朕不會為難你們，朕要你替朕做一件事，這件事後，便放你們走。”
“是什麼事？”顏淩曦抬頭，對上他那複雜的目光。
“替朕滅掉燕國，真正的統一北方。”
“好。”
第六十五章
回家的路上，夏侯玟沁死死地攥著顏淩曦的手不放。顏淩曦安慰她說：“還有希望不是嗎？至少，陛下還有心願未了，在這之前，我們都還安全。”
夏侯玟沁隻是默默地聽著、默默地落淚、默默地握著她的手，緊了又緊。
借口！統一了北方，皇兄真的會放我們走嗎？所有人，都不過是他手中的棋子，等到無需再下這棋局，棋子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呢？
不想讓她去，不想……
顏淩曦擁她在懷，馬車的顛簸，和著她們的心跳。慌亂，不堪。
顏淩曦再次來拜訪莊燁，為的，也是顏淩霄和莊雨晴的婚事。
不等莊燁開口，顏淩曦先開口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莊大人若想悔婚，小將也不會怪大人。”
莊燁輕呷口茶，“顏將軍何出此言？我說過，這樁婚事，完全是按照舍妹的意思進行的，舍妹沒有反悔，莊某又如何能夠反悔呢？”
“可是……大人不怕受到牽連嗎？”
“莊某既然把妹妹嫁進顏家，又怎麼會讓顏家有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