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
隨緣吧。
其實楚萱白也沒去什麼其他的地方,隻是在一所幼兒園裏當臨時的老師。那裏的小孩子都很喜歡她,經常纏著她講故事做遊戲。楚萱白無法表述那種跟小孩子們在一起的感覺,沒有仇恨,沒有煩惱,沒有眼淚。有的隻是一份寧靜和淡淡的喜悅。
楚萱白住在這裏的教師宿舍裏,很簡陋,隻有一張床和一個櫃子。她的床在窗戶旁邊,夜裏的時候靠在那裏拉開窗簾,便可以看見天上的明月。明月柔和的光影讓楚萱白的視線變得模糊,再一眨眼,卻覺得月光融成了顧明珠一個孩子氣的笑容。
“明珠。”
每到這個時候,楚萱白便輕輕的喚她的名字,然後重複道:
“我想你。”
楚萱白經常會站在家門的遠處望。看那個人被自己稱之為父親的男人有時候會叼著煙在附近的林子裏走來走去,然而令她詫異的就是,那個男人偶爾會帶著自己的母親出來逛逛,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場景,楚萱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是日子久了,男人每天這個時候都會帶著女人出來散散步,楚萱白偶爾還可以看見那個女人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笑,但是楚萱白卻知道,那是她發自心底的笑容。就這麼看著,楚萱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卻發現已經淚流滿麵。
楚萱白知道自己經常哭。
可是這一次不一樣。
這一次……她是因為心底的溫暖而流淚的。
也是在這段日子裏。她才發現她或許真的不了解自己的父母親。有些大人之間才有的事情,他們卻是從來不與自己說的。人大了,心煩的事情多了,就總不可能保持表麵的溫和。尤其是作為父親和丈夫的男人。他要扛著家和壓力。麵對著有神經病的母親,他無法訴說,便就總是會發脾氣,說些難聽的話。用這樣的方式解決。久而久之,便成了一種習慣。
可是……這些脾氣底下掩藏的溫柔,卻是那時的自己所不能領悟的。
然眨眼之間,自己已經成了大人。
日子簡單而又平凡,楚萱白並不知道自己要將這種日子持續道什麼時候。對顧明珠的想念並沒有因為她的離開而減少,反到與日俱增。她知道顧明珠不會追著她而來,正常的時候不會,更何況那夜裏顧明珠哭了。
楚萱白不知道顧明珠哭泣的理由,但她知道那一定跟自己有關。
那樣高傲要麵子的顧明珠,是絕對不可能在哭了一晚上之後還來找自己的。但是,她的眼淚是不是可以證明,自己在她的心上曾有一席之地呢?
是有的吧。那段假裝失憶的日子裏。楚萱白真切的感覺到,自己之於顧明珠,有些說不清楚的聯係。
這麼想著,她已經走到了顧明珠的律師事務所外麵。仿佛怕被人發現,楚萱白躲在了一處比較隱蔽的地方看著,看著形形色色的人出入顧明珠的律師事務所。
每次看到事務所的大門被推開的時候,楚萱白的心髒就漏掉了一拍,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還有這種一如初戀一般的心動。隻記得每次看到顧明珠的身影,哪怕隻是遠望,自己總是會情不自禁的臉紅,心跳。
就這麼站了一下午,她都沒有看見顧明珠的身影。
黃昏,從天頂飄下來的花瓣將她的視線變得飄忽。
在這樣的飄忽中,楚萱白仿佛看到了幻影。
此刻的顧明珠正推門走出來,她的身邊站著一個嬌小的女孩。女孩子正甜蜜的笑著,抱著顧明珠的胳膊。而顧明珠也在笑,然後抬手寵愛的揉了揉那個女生柔軟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