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步一晃的禮輿(yu)中,外麵鑼鼓喧天,而轎內,花蓋頭下,一張俏臉抽泣的不成樣子,打濕了化的妝容。-
緊緊捏著手中象征著平平安安的紅蘋果,這禮輿中透過的陽光好像都被映襯成了喜慶的大紅色,指甲上的豆寇更是觸目驚心。-
嫁人曾經對她來說曾經是件遙遠而神秘的事情,沒想到這麼快就輪到了自己。-
自己根本不愛那個人,慕容晚晴清楚的很,嫁人,不是一輩子的事,要雙方兩情相悅才可以麼?-
可是慕容晚晴忘了,她的身份,已讓她身不由己。
更何況,這世間兩情相悅的事,本來就不多。-
就想起那個俊俏非凡的少年。-
在她眼中,沒有誰會再有那般芳華了。-
輕呼口氣,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下,一滴淚滾下。-
好像有什麼東西隨著這最後一滴淚流走了,是什麼?是她的青春吧。-
聽,禮炮響起了,哪裏遠遠的傳來宮人尖細的喊聲:“吉時已到!”。
一切,已是定局。
四個女官抬著禮輿,燕國一位女使在轎前,前簇後擁好不熱鬧。-
這一隊女眷隊伍被人圍著一路敲敲打打,足走了近三個時辰才到了坤寧宮正門前。-
女官攙扶著慕容晚晴下了禮輿,前方使節引著路,女官們便隨著使節,連著這熱鬧的隊伍,一起進了坤寧宮。
皇上和各位大臣便又移步去了坤寧宮祝賀新人,中間的繁瑣事項,便不一一細敘了。-
待到禮成一切完畢,熱熱鬧鬧的鬧了一天,已是天都昏暗了,倒是給這冷清的後宮添了幾分生氣,除去中間的一點不愉快。-
各國此次都是送了賀禮的,而各位大臣皇子也都一樣,而祁國的賀禮上便出了問題。-
有來頭的賀禮都是要報名的,便是女官或內侍當著眾人麵喊出賀禮的名號及送禮的人,順便由女官檢驗一下是否符合報的名號,以及讓眾人心中衡量自己所送的賀禮在眾國中是否出色,而祁國,恰恰在這時出了亂子。-
祁國雖不是大國,但國內盛產玉石,所以常常進供些珍貴的玉石翡翠等給奉國以求得奉國辟護,這次自然也不例外,在明目上此次賀禮寫的是“精煉玉龍”,據說是由一整塊的玉石雕磨出的龍體,珍貴無比,而在打開祁國的賀禮錦盒時,女官發現那玉龍的竟然沒有龍頭!龍頭處竟生生斷了!-
龍無首,天下亂,祁國這是什麼意思?!-
祁國使者顯然未料到這種情況,嚇得跪地求饒,皇上雖麵前不善,但為了彰顯大國的氣度,也沒有追究,可這祁國的使節卻自知自己命不久矣了,即便奉國不追究,回國也是好不了的,是以婚宴上始終臉色蒼白,直冒冷汗。-
浮遊冷眼看著那祁國使節,心中隻覺好笑,不知道這祁國使節是被誰給下了套子,低眼掃視眾人,就見到十六皇子和七皇子雖隔著距離,卻互相使著眼色,心中便了然,自己雖然提醒了他二人,但他二人還是搞出了這出鬧劇。
這時十四皇子被眾大臣勸著酒,不覺走到了這邊。-
王書玉拿了酒盞去敬酒,他雖然是個酒量不高的書生,但也知道何時該做何事,此刻便拿著酒盞前去敬酒。-
奉憬仁此刻其實已經微醉了,這些個大臣敬個不停,那些個武將自不必說,說為了痛快拿了大碗和自己對飲,把奉憬仁灌的夠嗆,他本就酒量不高,心裏暗罵,但又不好拒絕,隻得一杯一碗的接連喝下。-
皇上已經回殿休息了,隻剩下這些個臣子,也就沒了什麼顧慮。-
見奉憬仁已經走到了自己這桌麵前,浮遊嘬了一小口酒盞中的酒,感歎一聲,抱了一個酒壇上了前去。-
浮遊這一上去,眾位大臣見他這陣勢,自動的讓出了空當。
浮遊就大搖大擺的抱著壇子,沒有阻礙的來到了一身紅衣,因為喝的太多臉色都透紅的奉憬仁麵前。-
“來,喝!!”壇子重重的放到一旁的酒桌上,酒桌都是一顫。-
“浮遊?”奉憬仁眯著眼看著浮遊,他還是清醒的,也知道不能喝太多失了皇家的麵子,但他見了眼前的人,又是清醒了幾分。-
“今天是你大喜之日,不醉不歸吧!”浮遊倒是大方,手一揭就打開了壇口。-
“這...”奉憬仁知道如若這壇酒下去,自己必定癱軟如泥了,可是周遭大臣使節都看著,不喝又會給人留下話柄,狠狠瞪著浮遊,派人去拿壇子,卻被人攔住了,“這酒,便我替十四弟喝了吧!”便是五皇子奉嘉盛。-
奉嘉盛已經近四十歲了,卻始終霸道乖張,在眾臣中沒有什麼好評,可此刻的奉嘉盛一出來,身上的氣質似乎有些不同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要讓十四醉得上不了床啊!”奉嘉盛背手走到浮遊麵前,話語中帶著戲謔。
大臣都低低笑了起來,但也不再勸了。-
“好!”浮遊一挑眉,奉嘉盛雖年長自己近二十年,可浮遊絲毫不輸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