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人以前都這麼幹?”關寧抽著煙,臉色不太好看。
二斌以為關寧被嚇到了,歎道:“是啊,不給錢就砸攤子,老規矩了,都是平頭百姓,得罪了這些人誰也耗不起。”
還沒說完,關寧從馬紮子上站起來,雙手插在軍大衣口袋裏大搖大擺地衝小丘子那邊去了。
“哎,哥,你去幹啥?快回來啊!”二斌急忙阻攔,但關寧兩條大長腿幾步就上去了,豈是二斌能攔住的。
“欺負女人孩子,你倆挺能唄!”關寧叼著煙站在小丘子麵前。
“草,你TM誰啊?”小丘子正得意洋洋地踩著三輪車自拍呢,冷不丁看見個生臉,“不想死的趕緊滾蛋。”
“賠錢、道歉!”關寧把煙頭兒吐在地上,人字拖踩上去用力碾了碾。
“臥槽,你個b養的,找死是吧!”另一個小子梗著脖子站上來,伸手就想推關寧。
啪!
一聲響亮的耳光,那小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人就飛出去三四米,一頭撞在馬路牙子上,嗷嗷叫喚。
“草!”小丘子也是經常幹仗的人,立刻知道遇上橫茬子了,蹭的一下躥出老遠,一臉戒備地盯著關寧。
“賠錢、道歉,把剛才拿的錢退回去。”關寧站在原地,手插在兜裏,一臉不屑。
“行,有種你TM等著!”小丘子撂了句狠話就想走,今天這事兒不是他能解決的,必須得給老大彙報彙報。
關寧咧嘴一笑,露出兩排寒光閃閃的大白牙,小丘子狠話還沒說完呢就覺得腦袋一懵,整個人飛到空中,重重地摔在地上。
嗷!
小丘子疼得眼淚都下來了,整個過程他都沒弄明白,自己怎麼就中了招。
關寧收回大腳丫子,冷哼一聲:“我查五個數,趕緊掏錢。”
剛才那小子嚇得早沒了威風,扶起小丘子就從包裏往外數錢,每家八十,剛才交了管理費的商販們一擁而上,很快就分個精光。
關寧走過去,一腳踩住小丘子的腳踝骨,隻要再加點兒勁兒,這小子後半輩子就瘸了。
“哥,我錯了,饒命啊!”小丘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嚎起來,他是真怕了,以前都是跟著麅哥後麵擺擺威風就有錢拿,今天這場麵明顯不是一個路數。
“掏錢,道歉!”關寧不想把事兒鬧大,還是那句話。
“誒、誒,我掏錢!”倆小子屁滾尿流地從身上掏出錢包,全湊起來能有個小一千,一股腦地塞進李嬸兒手裏。
“大兄弟,這錢我不能要啊!”李嬸兒護著閨女都嚇傻了,手裏拿著錢不知如何是好。
“拿著吧,這是賠你那一車貨的錢。”關寧衝小姑娘笑笑,臉上顯出幾分溫柔,哪裏還有剛才的霸氣。
“滾吧,跟你們老大說,以後市場這片兒我罩了。”關寧瞟了小丘子一眼,後者嚇得一哆嗦,跟著同伴兒一瘸一拐地跑個沒影。
“哥,你這是捅了馬蜂窩,趕緊走吧!”二斌一臉複雜地看著關寧,他一直覺得這個剛來的家夥挺老實的,怎麼突然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周圍不少商販紛紛收拾東西,反正天寒地凍的也沒啥買賣,現在不走一會兒想走都走不了。
關寧擺擺手,眼睛裏閃過一絲落寞:“對不起昂,我脾氣差了點兒。”
說罷走回自己的攤子上,點了顆煙靜靜地坐著。
二斌看著一聲不吭的關寧,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好像自己按部就班的生命在此刻被人狠狠地撩撥了一下。
關寧裹了裹身上破舊的軍大衣,整個人在冬日的陽光下泛著微微的光澤,略顯粗糙的皮膚和亂糟糟的頭發給人一種後現代的狂放感。
麵前的馬路不時有車駛過,隻有關寧知道,路中間曾經矗立過一座小樓,十年前那個被拐走的男孩最喜歡在小樓前麵的空地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