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的士兵在上戰場前都要念經,搞得很多元朝政府軍也莫名其妙,還以為是碰上了和尚。
與之相對的是他的將領們,這些人可不是吃素的,都是一等一的名將,在徐壽輝手下有所謂四大金剛之稱,分別是鄒普勝(總司令)、丁普郎(狂人,原因後來會說到)、趙普勝(雙刀無敵)、傅友德(從來沒有打過敗仗)。此四人帶領部隊橫掃元朝軍隊,創立了天完政權。
在徐壽輝的部隊裏,兄弟義氣是為人看重的,如果有誰背叛了兄弟,是要受到大家的鄙視和懲罰的,這種組織體係很容易讓我們想起著名的洪興幫,可是有講義氣的就一定會有不講義氣的。自古以來從無例外。
丞相倪文俊就是這樣一個人,他一直在徐壽輝身邊,深知此人除了長得帥,並沒有什麼突出的才能,自己是博學通才,文武雙全,憑什麼在徐壽輝手下幹活,於是他企圖暗殺徐壽輝,篡奪帝位。卻被人捅破,沒有辦法,隻能自漢陽逃往黃州,因為黃州是陳友諒的老巢。
倪文俊一直很相信陳友諒,他不但是陳友諒的領導,還提拔了陳友諒,讓他成為了軍隊中間的高級幹部,可以算是他的師傅。
可他忘記了一條中國人的古話,有什麼樣的老師,就有什麼樣的學生。
陳友諒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用八個字可以形容他,心黑手狠,膽大妄為,從他後來的行為看,確實沒有什麼是他不敢幹的,別人把義氣看得比什麼都重要,他卻把義氣當成狗屎。
別人不敢殺上司,殺兄弟,他幹起來毫不猶豫,幹完後還大大咧咧的承認,就是我幹的,你能怎麼地。
要分析這個人物,需要從他的童年說起,他本是漁民,而且還是那種最低等的漁民,這種漁民在元代一般不上岸,吃住都在船上,村民都不和他們打交道,因為他們身上總是有著揮之不盡的魚腥味,陳友諒就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
從小就飽受別人的歧視,唾罵,以及那種看見他就躲得遠遠的行動和眼神,使得他心中有著深厚的自卑感,對他而言,要改變自己的命運隻有靠自己!
他努力讀書,終於在當地縣衙找到了一份寫作文書的工作,但這個工作並沒有給他帶來尊嚴,那些瞧不起他的人依舊瞧不起他,時常聽見的低語聲和議論聲讓他發瘋。
原來讀書也無法改變自己的身份,在長時間的思考後,陳友諒似乎終於找到了一條可以讓別人敬重自己的方法。
往上爬,不斷的往上爬,直到那最高的頂點,那些瞧不起我的人最終要在我的麵前低下頭來。
於是,當徐壽輝的起義軍來到家鄉時,本是元朝政府公務員的陳友諒參加了起義,將矛頭對準了發工資給他的元朝,他參加起義的動機明顯與那些貧苦農民不同,這動機是一個信號,代表著在陳友諒的心中,信義和忠誠不存在。
在他的心中,唯一重要的就是權力和地位,是當他高高在上的時候,無人再敢藐視他!
在陳友諒所學習的東西中,四書五經和經史子集都是不重要的,他掌握的最好的是“殺人滅口”“斬草除根”“無毒不丈夫”之類的人生哲學,厚黑學應該也是他的專長,倪文俊欣賞的也就他這一點,但他想不到的是,有一天,陳友諒會把這一招用在自己身上。
倪文俊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跑到陳友諒處時,陳友諒仍然友善的接待了他,為他準備了房間和換洗的衣服,陪他談話,倪文俊頓感自己沒有看錯人,便把內幕合盤托出,越說越氣憤,留下了眼淚,陳友諒平靜的看著他,問出了關鍵的一句話:
“趙普勝他們怎麼樣了?”
聽到這話,倪文俊更是悲從心中起,“他們那幾個人,你還不知道,都是徐壽輝死黨,不過,我們聯手,一定可以打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