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有點不高興了呀!

也不知道那留言怎麼傳的,明明是齊主要做媒,怎麼就這麼變成了齊主來提親……他張望了一下後院,小歌正笨手笨腳地跟著她娘學繡花呢。

有客人進來,包老板忙讓店員上去招呼了。

那客人一坐下,便是氣宇軒昂,全然不同他人。

包老板極有眼色,他仔細打量了幾眼,覺得這人頗為眼熟,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瞧那人桌上放著佩劍,卻是一副儒生打扮。麵目俊朗,神色自若,絕非等閑之輩。

那人喝了一碗蓮子黑米粥,去了寒,便付了錢走了。

包老板嘖嘖稱奇,廣陵城隻見過兩個如此有風神氣魄的男子,一個便是齊主,另一個,便是剛出門這位!

正想著,奩兒就匆匆跑進了店堂。

他的衣服還帶著屋外的寒氣,臉色卻如街上賣的糖葫蘆一般紅豔可人。包老板心道隻看著孩子平日慢手慢腳是個慢性子,也從不說話,今日這麼卷了寒氣跑進來,卻意外有一股少年人的鮮活氣息。

奩兒動動嘴唇:小歌。

包老板笑著指指後院,便見奩兒跑進去了。

小歌正跟著她娘穿針引線,她還是個毛手毛腳的小丫頭片子,做得有些粗笨。

包夫人見奩兒進來,便拍了拍嘟著嘴穿線的小歌的頭,進了屋子去。

“呼呼……”奩兒有些氣喘,他坐到小歌旁邊,見她沒法把線穿進針眼,就隨手撚了點墨,塗在線的頂端。

小歌好奇地看著,不知他要幹嘛,過了一會兒,估摸著墨要幹了,奩兒就朝她比劃一下。

小歌輕輕把線往針孔裏那麼一送,就穿好了。

“奩哥哥,你好厲害!”

奩兒拿出紙筆:是你眼神不好,還得用墨黏住線頭才穿得進。

“哪有……這繡花針的眼兒那麼小,太難弄了……”

我時常看著畫鳥練畫,眼神就好了。你也要多多練習,以後就容易穿針了。

小歌歡喜地點點頭,她看看奩兒,直覺著奩兒今天與往日不一樣。

於是她就問了:“奩哥哥,你今天怎麼感覺毛毛躁躁的?”

奩兒給她這麼一問,忽而就扭捏了起來。

他提著筆思量再三,寫:

聽說小直和你定了親了?

小歌紅著臉一聲怪笑,借此掩蓋她的羞澀。

齊主來提親?是真的?

“哪有……”小歌撅起嘴,“也不知那個混人沒事情瞎編排的。我爹說,齊主是來做媒的!”

做媒?!

奩兒心下細細思量了一會兒,忽然惱怒起來,這人,莫不是夜裏摸來時偷看了那幅畫,到頭來給自己做媒來了???!!!

他這一生氣,就立馬站起來往外走,小歌眨巴著眼睛看著,覺得奩哥哥今個真的是很奇怪……

奩兒疾步往金魚巷走去,他心裏惱怒,卻又泛著隱約的歡喜。

幸好……不是他要娶親……

可是……他怎麼會誤會到這個程度?!他就要這樣看著自己以後娶個姑娘回家麼?!……

他皺著眉往家裏趕,卻在金魚巷口驀地停住。

一個佩劍的高個男子正看著金魚巷的門,要敲不敲的樣子。

奩兒走上前去,仔細看了一眼,忽然撲了過去!

“朱墨哥!”他驚笑起來!

男子回過頭,正是朱墨。六年春秋,他已從那個流落市井,歌詞為生的青年變成了一個真正的仗劍書生,氣宇不凡,眉目清俊無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