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於我。其在毒術上的成就當真前無古人。”

皇甫鯀禹不解:“江湖傳聞令弟所配毒藥百草神醫都能一一破解,何謂天資遠勝於你?”

餘日答:“不是我餘日自負,天底下餘日解不了的毒當真寥寥無幾,然而吾弟有一毒,卻是令我三年研解無所獲,連無雙公子肖傾宇也對此毒一籌莫展。”

“哦——”皇甫鯀禹悚然動容,“傳聞公子無雙醫術精湛世所罕見,此毒居然能令百草神醫跟無雙公子同時束手無策,不知此毒何名?”

餘日輕笑:“說也好笑,如此至毒之物竟取了這般纏綿悱惻的名字。叫做——‘上窮碧落下黃泉’。”

第六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沉重的鐵門被緩緩推開,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攃聲。

“公子,穀嘉城所有兵器都在這兒了。”

一架架叫不出名來的機械,一列列泛著森幽寒光的兵器瞬間奪去無雙公子所有注意力。

飛鑲、投石帶、投矛器、投擲機、弓箭、自射器、標槍、短投槍和投射機。

還有飛鉤、飛撾、流星錘、套索、輪索、羅網、連弩、床弩、轉射機、霹靂車。

老實說,穀嘉城的兵器儲量大大超過了無雙公子的預期——不愧是兵事重鎮。

隨即肖傾宇臉上掠過一絲苦澀。因為他知道,這穀嘉城的犀利武器除了威懾外敵,更多的還是用來對付八方軍。

隻不過世事無常,徐國泰大概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一番心血竟會為他人作嫁衣裳,全部白白落入肖傾宇手中。

連肖傾宇都忍不住想,莫非這就是天意?

身邊的楊虎忍不住詢問:“公子,不知我們該如何打這一仗?”

肖傾宇看著這位年輕小將,溫和道:“平原交戰我方必敗無疑。”

“依公子之見,”楊虎惴惴不安猜測道,“誘敵深入,甕中捉鱉?”

無雙公子點點頭,看他漲得滿臉通紅的樣子不由啞然失笑:“無需如此緊張,猜測而已,就算說錯了也沒關係。”

“是”抹了抹額頭的汗。畢竟在公子無雙麵前說出自己的幼稚見解還是需要一定勇氣的。

“那——我方該如何誘敵深入?”

肖傾宇反問:“楊將軍可知肖某為何不出城迎敵嗎?”

楊虎嚅嚅道:“公子剛才不是說平原交戰我方必敗麼。”

“其實穀嘉城二十萬守軍再加上八方軍五萬輕騎兵,如果給肖某一月時間訓練磨合,再給肖某一點運氣,肖傾宇可以打敗於己四倍的敵人。”

“然而肖某畢竟初來乍到,對穀嘉城平日操練演習所知不深,而敵軍更不可能給我們時間讓我軍修整磨合。兵不知將,將不熟兵,貿然迎敵隻會一敗塗地。”

他用語很溫和,與其說是解答,不如說是在為這個年輕小將上課。

雖然無雙公子和顏悅色,但楊虎聽後更是忐忑不安。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麼奇怪。肖傾宇越是寬容,將領們反而越是兢兢業業,小心翼翼,不敢讓自己有半分差錯。

“楊將軍,你有沒有發現穀嘉城的房子與別處有何不同?”

“不同?”腦海中迅速掠過穀嘉城的建築圖案,忽的靈光一閃,“穀嘉城的房子都是用石塊壘成!”

肖傾宇滿意道:“正是。”

穀嘉城從來不怕失火,因為城中所有房屋沒有一棟是木製的!

“肖某對穀嘉城知之甚少,敵軍同樣如此。但這兒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沒有人比生長在這兒的士兵更熟悉了。”

“公子難不成想——”楊虎隻覺口幹舌燥,望著肖傾宇眼神都變了!

無雙公子淺淺一笑,溫柔的語氣卻令風雲四合:“楊將軍,你可曾見過以巷戰一決勝負嗎?”

楊虎咽了一口唾沫:“此等戰術,聞所未聞。”

兩軍對壘,沙場交鋒。在當世將領的認知中,城門攻破就意味著城池淪陷,所謂巷戰隻是一些殘兵敗將負隅頑抗而已。

從未有人聽說大開城門,以巷戰來一決勝負的!

肖傾宇語氣如此溫柔,語風卻淩厲如刀:“將穀嘉城每一條街道,每一個巷口都變成沼澤,讓侵略軍疲於奔命。我要讓整個穀嘉城化為一個巨大的血泊,用侵略者的鮮血。”

“而你的任務,”無雙公子凝定的目光靜靜望著年輕的楊虎,溫和的眼神滿是信任與鼓勵,“就是在敵軍主力被穀嘉城黏住時輔以突襲,率領五萬輕騎兵從右翼插入,切斷城外敵方援兵,讓他們有來無回。”

“你做得到嗎?”

昏暗的武器庫內,肖傾宇一襲白衣宛如月光般靜靜流淌,那雙注視著他的眼睛卻比月光還要溫柔明亮。

楊虎單膝下跪,慷慨應答:“末將定不辱命!”

慶曆八月二十五日。

天镔匈野二十萬精兵從水路繞道,聯手八十萬倭奴大軍決戰穀嘉城。

黃昏時候,黑色的大軍浮現在地平線上。

那是一支雄壯至極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