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希抬眸，雙手插進皮衣口袋，踩著皮靴向他而去。
站定在他跟前，凝著墨亦辰空懸的手掌心，許久。
腦海中反反複複浮現的，是剛剛電話裏媽媽那句：他出軌了，在美國。
白楚希回了神，伸出右手覆了上去。
墨亦辰還未來得及握住她，手又抽離開了。
隻在他的掌心，留下一枚戒指。
“這就是，你想跟我說的往後餘生。”白楚希的目光由那枚戒指，緩緩轉向眼前男人的眉眼。
凝著複雜情緒的目光，喚了他一聲，“對嗎，老公？”
墨亦辰一怔，視線落在手心的戒指上。
深褐色眼眸中露出的驚詫轉為眷戀，手指微微蜷縮。
下意識的神色和動作，等同於他親口印證的答案。
白楚希的心咯噔了一下。
“是誰告訴你的。”墨亦辰手指蜷進掌心，緊緊捏著那枚戒指。
“我倒希望，是你親口告訴我。”
她直視著墨亦辰的目光，一抹失落蕩在心間。
“從月前第一次見麵，你就知道我把你忘了，把‘我們’忘了，把你的外遇，你的背叛，還有你兩年來的不聞不問都忘了！”
“過往的一切你什麼都沒有提，反而荒唐可笑的撩撥我，而我就像是個傻子一樣，對你歡喜，對你笑……”
白楚希眸中顯出倔強神色，直直地望進墨亦辰的眼中。
毫不避諱。
“墨亦辰，你是真的很喜歡看我被耍的窘迫模樣麼？！”
墨亦辰的眼眸幽深了幾分，向她靠近了一些，將雙手輕放在她的肩膀。
凝著她失落和傲然的眉眼，一臉認真，“我說過，隻要你。”
“我這一生，隻談過一場愛，愛到現在。”
“除了你以外的女人，連將就都做不到。”
“所謂外遇，所謂背叛，不過是人的雙眼被蒙蔽，看到的假象。”
墨亦辰的一字一句，萬般柔情。
白楚希望著他的眼眸，好似含著深情，好似無比真心。
卷翹的睫毛一顫，她抬起手，貼在墨亦辰的胸膛處。
正如他所說，人的雙眼會被蒙蔽，會看到假象。
她莫名失憶，對兩年前發生的事做不出任何有理有據的判斷。
也無法分辨眼前的墨亦辰，那看似真心的眼神中，是否摻著謊言。
那就聽聽他的心。
聽聽它，呢喃細語些什麼。
白楚希輕輕閉上了雙眼，隔著襯衣，感受他的溫度。
感受他的心。
南衡街角的夜一片靜謐，偶有蟲鳴鳥叫在樹間草叢響起。
月光的銀輝灑在她的眉眼，落在墨亦辰脈脈含情的眸中。
他對她的愛，明明是跨越了千年歲月，浸到了骨子裏。
胸膛處雖起起伏伏，卻是不動不跳。
他早已不是人，又如何會有人的心跳？
白楚希指尖動了動，緩緩睜開雙眼。
手指蜷縮進掌心，手落回身側垂下。
她白楚希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遇著的統統是渣男……
誒，為什麼說統統？
腦海中秦安的臉一閃而過，她忽然笑了，帶著一絲自嘲。
“我也是個婚內出軌的女人，又有什麼資格說你。”
白楚希低垂著頭，“墨亦辰，你給我戴綠帽子，我恰巧也還了你一頂，扯平了。還是那句話，大家都是成年人，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