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地睡一會兒。”
“可是我要看寶寶,寶寶呢?”陳思妤睜著無辜而期盼的眼睛看著他。
“寶寶在嬰兒房裏休息,等你睡醒了就能看到了,乖。”周明浩握著她的手,替她蓋好被子。
陳思妤聽他這麼一說,果然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見周明浩毫不顧忌在場眾人,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晏菲惱怒攻心:“周明浩,你有完沒完?你的腿還要不要了?你還要不要跟我回病房?”
周明浩卻隻是看著思妤安靜沉睡的麵容,無視晏菲的話,吩咐喬智東道:“拜托你幫個忙,去買個仿真娃娃回來吧。”
“你……這樣好嗎?”喬智東遲疑地問。
周明浩轉身看著他問:“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喬智東不語,點頭,片刻便離去。
王藝婷見場中氣氛不太好,機靈地一眨眼,喊道:“大叔,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晏菲見周明浩不理會自己,轉而將怒火撒到了周福天身上,對著他就劈裏啪啦地罵道:“周福天,你倒是說句話呀?莫非你想看著他們兄妹**不成?”
“你閉嘴!”
周福天與周明浩同時開口喝到。
安洽嚇了一跳,見周明浩眼色不好,拉拉晏菲的手,解圍道:“阿姨,要不我們先走吧,我看浩浩的腿好多了,我們改天再來看他好了。”
晏菲這回卻是不依不饒道:“明浩,你看清楚了,陳思妤是你的妹妹。難道你還死心不改,妄想跟她在一起麼?”這些天,她每次來醫院看望周明浩,可他的病房總是空蕩蕩的。不用說,他除了醫生查房與護士換藥的時間,幾乎都待在陳思妤的病房內。這讓晏菲很不是滋味。好不容易趕走了陳思妤,說服了兒子答應跟安洽結婚。可一轉眼,兒子竟尋著她去了,並且還因為她出了車禍,一條腿可能從此殘廢不說,竟還傻呼呼地每天像個傭人似的伺候著那小狐狸精。
周明浩見思妤漸漸睡熟了,便一瘸一拐地拄著拐杖向對麵的沙發走去。安洽走過來準備扶他,卻被他一個冷冰冰的眼神給擋了回去。
坐在沙發上,他疲憊卻又極其認真地說:“媽,你能不能別再逼我了?現在的情形,你沒看到嗎?是我害她失去了孩子,變成了這樣,你要我對她不聞不問,然後跟安洽結婚麼?我記得從小你就教育我,做人要有責任心,要對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做男人更要有擔當,可是你現在讓我對她置之不理,這難道不違反你做人的原則麼?”
晏菲一時無語,愣了半響,才底氣不足地說:“我沒有讓你對她不負責,可她現在畢竟是你妹妹。不說我反對,那你又打算怎麼為她負責呢?”
周明浩沉默一會兒,凝望著思妤姣好的麵容,平靜卻堅定地說:“我說過,我不會再結婚了。既然不能跟她在一起,那我會把她當作妹妹一樣疼愛她。媽,她失去的已經夠多了。你跟她媽媽之間的恩怨,是上一代的事情,不要把我們當作替罪羊,行嗎?而且,當年你已經爭贏了,如今,你又何苦對她不近人情,苦苦相逼呢?”
晏菲吃驚地聽著周明浩的一席話,一時間完全無法接受。她沒想到過,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兒子,竟然會拿自己教導給他的東西來反駁自己。而當年她忍者心酸與無奈,與陳明真去爭取一個男人,還不都是為了他麼?可到頭來,兒子卻為了陳明真的女兒,如此看低自己……晏菲的心徹底涼透了,她顫唞著手,指著周明浩,咬牙切齒地說:“周明浩,你……你好!你跟你老子一樣,都是個癡情種!好,很好!”
一旁的周福天見狀,不由擔心道:“浩浩,你怎麼可以跟你媽這樣說話?快道歉!”
周明浩倔強地別著頭,道:“我說錯了嗎?爸,為什麼當年你做錯的事情,今天卻要我跟思妤來贖罪?”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到周明浩臉上。
晏菲終於泣不成聲道:“明浩,你真是讓媽傷透了心!”一個女人,為了情敵的女人,他竟完全忽略自己的母親。晏菲忽然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失敗極了。陳明真在周福天身邊,她贏不了周福天的心;她失蹤了,周福天的感情轉移到自己身上,可她一出現,丈夫就變了個樣;而自己的親生兒子,也因為陳明真的女兒幾乎魔怔了。這輩子,似乎隻要麵對陳明真,她無論如何都是個輸家。
“安洽,我們走吧!”
晏菲終於一聲長歎,任由安洽扶著她,踉踉蹌蹌地走了出去。一瞬間,她仿佛蒼老了許多。那顆爭強好鬥的心,也在片刻間偃旗息鼓。
病房內,除了沉睡的陳思妤,就是沉默的父子兩。
周福天抽出一支煙,正準備點燃,周明浩卻道:“要抽煙出去!”
周福天望望思妤,將煙隨手丟棄到垃圾筒裏,問道:“現在怎麼辦?”
周明浩仿佛渾身力氣被抽空了,望了父親一眼,他懶懶地說:“還能怎麼辦?找精神科的醫生來確診一下吧。”
平生第一次,他跟父親站到了同一陣營,而且史無前例地統一了想法,卻是因為思妤。他想笑,卻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