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一個個開始起床洗漱,同時心中暗地裏大大地幸災樂禍一通。四爺回書房的消息再次傳來的時候,夫人們都知道沒希望了,隻能一邊計劃著明天的行動,一邊卸下剛上的妝。然而第二天又一個讓她們始料未及的信息傳來——四阿哥解除了修筠的禁足令。所有人的腦子都在這一刻開始瘋狂運轉。

定省

四阿哥是喜歡修筠格格的,之前的冷淡與禁足不過是為了防治院中的其他女人對尚勢單力薄的修筠造成不利。今次出門時間太久,一時按耐不住就直接去了修筠小院,隻是修筠偏偏不能侍奉,因此憤怒地離內房而去,索性也不再進這內院了。就算是這樣,四阿哥也覺得總是虧欠了修筠格格,所以第二天就解除了禁令。

這種完全沒有邏輯的可能性,當然隻能在府中的下人中流傳。稍微知道點四阿哥脾性的人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然而她們的種種猜測卻依然與事實相去甚遠。這倒不是因為那個時代的女人們真的沒有智慧,而是四阿哥沒有把修筠偷偷外出的事告知福晉,福晉都不知道,院內自然不會有人知道,所以猜測偏離方向也是非常正常的。對於無論如何都不能找出合理解釋的夫人們而言,解除禁令後的晨昏定省就是她們解開謎團的最好機會。

夫人們想得到,我當然也能想得到,可是這成昏定省乃是古禮規製,卻是絕對不能不去的。因此解除定令的第二天,我便被小紅早早地叫了起來,知道事情嚴重,我也破天荒地沒有出現晨起時暈乎乎的狀態。

“修筠見過各位福晉側福晉,給福晉們請安。”依然是我第一次入門行禮時所在的堂屋,依然是上座福晉,側座李氏與年氏,依然是滿屋的敵意。

“罷了,起來吧。”福晉開口,依然是記憶中淡淡的聲音。

“謝福晉。”我依言起立,左右微瞄了瞄,貌似沒有給我座位阿,難道這個也是下馬威?

“修筠妹妹被禁足在院中我便叮囑了下麵的人,讓他們不可怠慢,不知妹妹過得可好?”這是什麼話?你既然說你叮囑過了,我若是再說被人怠慢了豈不是直接抹了你的麵子。

“福晉掛心了,修筠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當然好啦,有十三阿哥在你那,誰有那個膽子敢怠慢妹妹?”這樣說的人自然是年氏了,而福晉在一邊擺個我在喝茶的姿勢,明顯的想坐收漁翁之利。

“回側福晉,十三阿哥去修筠那不過是看上修筠小院中的那些書了。各位福晉都知道,修筠平素喜歡看些雜書,十三阿哥住在阿哥所,自然不方便在那地方看這些雜書,因此上都是上修筠的院中看書的。”

“隻是看書?”年氏瞪著我,仿佛自己的目光是個穿透機。

“是,前日四爺還因此事責怪修筠。”

“責怪?我看是表揚吧。”

“年姐姐,你看你說的,修筠格格天生麗質,誰忍心責怪?”這句話是李氏插的,如果翻譯過來便是:我借助十三阿哥引起了四阿哥的注意,然後在屋內對四阿哥進行了種種魅惑,然後四阿哥……非常典型的後宮女性思維方式。

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絲冷笑,我裝作很吃驚地回道:“修筠正想請問,是哪位福晉為我在四爺麵前求的情,修筠不甚感激。”

誰在四爺那求情?

上座的三個女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本來若隱若現的妥協氣氛瞬間被懷疑所取代,場麵迅速冷了下來。

最終還是福晉開口:“既然修筠妹妹出來了,為了慶祝,今日便都在我這用午膳吧。”

十三還是一下課便往修筠的小院趕,畢竟昨天的事太過匪夷所思,他還是有些不放心,然而小院中竟是一人也無。貼身太監出去轉了一圈回來,道:“回主子,修筠格格被四福晉留下用午膳了,此時尚未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