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來潮到我這來,究竟有什麼動機。

四阿哥對我的回答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隨手拿起一本英吉利文的聖經,邊翻邊對我說,倒是沒看出來,聽說你英吉利文不錯,能跟洋人對話?十三最近數學課表現上佳,也是你每天下午的功勞吧?

“那是十三爺自己用功,修筠不過是借著四爺的名頭給十三爺一些動力罷了。”敵情不明,繼續推。

這次四阿哥的眉頭皺得比較明顯了,不過他還是沒什麼表示,隻是拿起了茶杯:“聽說你的花茶很不錯,怎麼不泡一杯。”

我急忙示意小紅泡茶,一邊回道:“花茶隻是修筠配著為夫人們保健的,四阿哥身強體健,修筠不敢造次。”

四阿哥轟然回過身,目光中帶著明顯的惱意,一手托起我的下巴,在我完全呆滯的瞬間——吻了上去。

詭異平衡

這……這個……這個是我的初吻阿……四阿哥之前過夜的時候都隻是機械地做完睡覺,從來沒有什麼溫存的表示,所以我實實在在被這個動作嚇到了。

就外形來說,這的確是一個吻沒錯,但是在驚嚇中我還是充分感覺到其中暴虐的施舍的居高臨下的意味。於是尚處於應激狀態的我做出了一個女性很自然的動作——一把把四阿哥推開,然後狠狠揉搓著嘴唇,憤憤地瞪著四阿哥。

四阿哥同樣被我的動作驚嚇到了,在與我對瞪半晌後拂袖而去。

之後的兩天整個四爺府中都彌漫著詭譎的氣息。四阿哥那陰沉的臉色嚇壞了從府內到府外,從朝上到朝下的一堆人,後院的女人們自然知道四阿哥前一天從我這拂袖而去的場景,不,應該說所有有心人都能知道這件事。可是自從那天後我就稱病沒有去請過安,而由於四阿哥這次的情緒過於激動——雖然他平時也陰沉,但到這個狀態也是相當罕見的,夫人們在確定他的態度前也不敢把我怎麼樣,隻能默認了我類似於禁足的狀態。

在想幹涉的人不敢幹涉,有能力的人不想幹涉的情況下,四阿哥的低氣壓持續了將近五天,當然也是有人不怕死地試圖改變的——十三。然而,當十三看著四阿哥連自己都不太敢接近的狀態終於鼓起勇氣的時候,又在我明顯不爽加無奈加一絲擔心的目光中自動消聲。

五天之後,四阿哥似乎自己走出了情緒,開始正常地工作生活,同時開始往我的小院裏送東西。

第一天是茶,第二天是幹花,第三天是書,第四天晚上,這位四阿哥自己來了。

我還是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問了十三,十三也表示不太懂。唉,反常即妖,明明應該算是受害者的我居然在這琢磨著施暴者的心理……厄,以四阿哥的身份來說也不是施暴者,隻是他當時太過明顯的“你這麼努力不就是想要我這麼做”讓我憤怒得不行,還是繼續裝出一副乖乖的樣子比較保險。

這天晚上的狀態幾乎是九天前那個晚上的翻版,四阿哥以盡量隨意的態度問,我以非常恭敬,完全符合最苛刻要求的話答。我想試探一下,到底四阿哥當天為了什麼生氣,是態度還是內容,如果連他為什麼生氣為什麼消氣都不知道,實在是個危險的事。

然而四阿哥竟然沒有生氣。從頭到尾他都表現出了良好的耐心,雖然我那恭敬的態度往壞裏說就是疏遠,他卻渾然未覺般自顧自的風清雲淡,奇怪,這怎麼感覺像傳說中八阿哥的風格了?

不談我的疑惑,四阿哥之後的行為幾乎是他前幾天行動的翻版,如果不上我的小院就送些東西,如果那天晚膳前還沒收到東西那就意味著這位四阿哥會過來,過來了,他便開始試圖與我攀談,可是畢竟是金枝玉葉,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將心態調整得相當的平和,還是無法給我如十三般平易的感覺,或者說我直覺上覺得與他關係良好的話自己的懶散生活會一去不複返,而這位四阿哥與我的關係也完全沒有到能夠讓我懶散生活的程度,因此我幾乎是下意識地在躲避著談話的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