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無力以對。

就像剛剛,被他發現自己合成全家福,內心最深處的秘密被揭露,忽然就覺得很丟臉,是的,人家當初毫不留情甩了你,你卻對人 家一直念念不忘,天天捧著人家的照片看個沒完沒了,這該多諷刺多可笑?

而現在他居然又說了那樣一番話,隻覺得自己的心完完全全的被他看透,再沒有一點自尊可言,真的好笑。如果沒有離婚前被他發 現,定是另一番心情,因為知道他那時是真的喜歡自己,愛著自己,可是現在,隻覺得實在是糟糕。

大學的日記本都放在老家,還放在有密碼鎖的收納盒裏,他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打開了,一點也不尊重自己的隱私,偷看了吧,還 這麼高聲宣布出來,是炫耀麼?是得意麼?

錢前隻覺得悔青了腸子,如果對他再堅決一點,再冷淡一點,他應該也不會沒臉沒皮的跟自己回家吧,也就不會出現現在這種狀況 吧。

“又在腹誹我了吧,別呀,我們錯過那麼多,真的不能再浪費大好時光了,你看我想你想的都有皺紋了。”歐世軒故意低聲下氣的 說道,心裏也是鄙視自己偷偷窺探了她的日記。

錢前三年多來雖然都待在法國,卻一直堅持學習國學,學習弟子規,修生養性,不驕不躁,不氣不餒,卻想不到一見到他三年來的 辛苦努力就打水漂了,鬱悶的衝他翻了個白眼,趁機滑到床的一側,想要用被子蒙住自己。

歐世軒卻是迅速伏了上去:“別生氣了,公平起見,我給你看看我的手機。”說著側身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放到錢前鼻尖上。

錢前隻覺得有點涼,煩躁的搖了搖頭,將手機晃了下去:“你離我遠點,素質低,沒文化的小人。別以為別人的好奇心和你一樣強 ,臉皮厚到和洋蔥有一拚。”

歐世軒卻不依不饒的打開手機,一個勁兒的朝錢前眼皮子底下湊:“不看別後悔,機會就一次。”

錢前不屑的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歐世軒按下一個鍵,並將手機朝錢前的耳朵塞去。

錢前忽的就沒了反應,就那麼瞪大眼睛看著歐世軒,這怎麼可能?他怎麼有當年自己去北京參加表演的錄音?愣了半天,結結巴巴 的問道:“你怎麼有這個?”

“你不記得我了是不是?該死的。”歐世軒氣急敗壞的摁著錢前光潔的肩頭咬牙質問。

“我,我……”錢前因為太過震驚,一時之間方寸大亂,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倒是說呀!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了?真的把我忘的一幹二淨了?對了,當年我寫給你的信呢?怎麼一封都沒留?還有那管筆呢 ?弄壞了,還是喜新厭舊扔掉了,錢多多同學。”歐世軒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然後冷冷的盯著錢前。

身體被他晃的難受,腦袋也被他一大堆問題搞的暈頭轉向,錢前咬著牙不說話,隻是記憶卻一下子回到九歲那年。

當時村裏的小學不但教學環境差,配套設施更是簡陋短缺,一到六年級的學生好幾百人,但是學校卻窮的連個圖書館也沒有。

那年村長和鄉長老跑縣教育局反應困難情況,希望能夠獲得資助,後來教育局長去北京開會的時候將村裏學校的困難之處反映給上 級領導,引起了廣泛重視。

不止北京多所學校和村裏小學開展了“心連心,手拉手”活動,就連一些台商,港商也熱心的出錢出物,給了學校很大的關心和幫 助。

自己和其他五位同學,代表學校去北京參加演出。自己是主唱也是領舞,表演的就是手機裏的《表情歌》,獲得評委和觀眾熱烈的 掌聲。

那天表演之後,休息了一會就和小夥伴們一塊前往集合地點。不料六月的天就像是孩子的臉,說變就變,好好的天卻下起了雨。

好在媽媽出門的時候給自己準備了一把傘,本來是遮陽的,卻用來遮雨了,還真是有點可惜呢。

那把雨傘是爸爸去杭州打工的時候買的,質量特別好,做工很是精良,上麵有精美的刺繡,自己從來不舍得用,這回來北京,媽媽 說家裏那把不能折疊,不方便帶,自己才同意帶上的。

正和小夥伴在雨地裏走著,就看見一個小男孩沒拿傘,又好像怕懷裏什麼淋濕了,急忙忙的跑著。

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他一下子撞上,傘落在一邊,鼻子快要撞掉了一樣,疼死了。

他匆忙道歉後,著急的彎腰去撿著好像是畫紙還是什麼。那時候講的是助人為樂,於是自己和小夥伴就幫他撿畫紙。

撿完以後才發現他幾乎全淋濕了,於是忍痛割愛把雨傘借給他。他開始堅持不要,後來從書包裏拿出一支筆遞給自己,又拿了紙條 寫了他的名字和學校的地址給了自己,而自己那時用的是小名,錢多多。

後來回到家,把筆拿給媽媽看。媽媽說那支鋼筆很貴重,筆尖是金子做的。因為太貴重了,心裏想著應該寄回去給他,於是找到當 初他給的字條,照上麵的地址寄了回去。想不到的是他居然又給寄了回來。又寄了一次,他居然又寄了回來,而且很生氣的在信上 說道:“要是再敢寄一次,我再也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