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陰森。許是宮燈四處亮起的緣故,這座皇宮看上去真正是氣勢恢宏。
唉——我歎口氣,慢慢轉身,隻覺得今非昔比人事全非,滿心裏都是蒼涼。
“小顏,今兒是月圓之夜嗬,你歎氣是為了什麼?”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說不盡的溫柔委婉。
我震驚的看著他,真不知他是何時站在了我的身後。遠處被宮燈綴滿的廊簷下,小榕和閻世已經各自被人架了把刀在脖子上不聲不響。
周圍的靜悄悄的,剛剛還在我眼中獨一無二的宏偉樓宇,在秦斐的背後都成了襯托他的布景。無需他黃袍加身,我就能從他身上看見帝王的威嚴。
不由自主的縮了脖子,我怕他。隻要是有這座皇宮做陪襯,我都會怕他。
“怎麼不說話?”秦斐伸手過來摸我的頭,大概是被觸手的冰涼嚇到了,立刻抓住我的手腕把脈。
“呃,我,其實吧,來找你有點事。”我磨磨蹭蹭的,暗中使力想要把手給抽回來。
“兩年前,我問你要不要跟我走,你不是說你要去治病?為什麼現在你的脈象比兩年前還要弱?!”秦斐抓緊了我的手,硬是把我拉進了他的懷裏。
我咬住牙,瞪著他胸`前衣襟上的銀線龍紋,硬邦邦的吐出幾個字:“放了他們。”
秦斐歪了一下頭,臉上的表情慢慢變了,像是一個狡黠的狐狸。
“嗬嗬,終於肯說實話了?不再兜兜繞繞轉圈子了?小顏,我不抓著這些人做把柄,你這輩子還會踏進這座皇宮麼?”
我詞窮,找不到任何話來回答他。一時沮喪起來,有點想哭,但還知道自己辛辛苦苦顛簸了一個月來找他是為了什麼。
“你放了秦樞,閻卿還有蘇墨,特赦了君子樓,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我下了狠心,打算賣了自己換大家一個清靜。
“小顏,我能要求你做什麼呢?”秦斐抱緊了我,下巴枕在我的頭頂,輕輕歎息
:“別把我想得那麼卑鄙,好麼?”
好麼?不好麼?
秦斐說在我沒回答出來之前,必須住在皇宮裏。但是那些因著逼我現身而下獄的人都會被放出來。
第一天,坐在轎子裏,看著秦樞從大牢裏走出來。他並沒有受到任何虐待,除了就不見日光皮膚變得蒼白以外,他甚至連腮幫子都沒瘦下去一丁點。
“大牢裏夥食不錯?”這一天裏,我隻對秦斐說了這麼一句話。
第二天,坐在馬車上,看著閻世扶著閻卿走出來。閻卿明顯受過刑,身上的衣衫都帶著累累血痕。可是有閻世扶著,他居然也笑得開懷,很是喜樂。
那一天,我什麼話都沒有說。反倒是秦斐在我耳邊念了一個不像詞又不像詩的段子:
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憶。
第五最好不相愛,如此便可不相棄。
第六最好不相對,如此便可不相會。
第七最好不相誤,如此便可不相負。
第八最好不相許,如此便可不相續。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
安得與爾相訣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之後的很多天,我都沒有再見到秦斐。
皇宮裏的生活很無趣。盡管有小榕和蘇墨陪在身邊,盡管我也隻能裹著被子圍著暖爐過日子,可我還是渴望離開。
秦斐沒有變。自從五年前我在大街上把他砸暈了帶回來,他就舍去了做皇子時的自尊和清高。如果說曾經作為太子的他是孤傲的狼王,那麼下獄遭劫的他就是隻狡猾無比的狐狸。
他已經有了很多百轉千回的心思,早不如之前那樣容易被我看透。所以,我才比以前更加害怕他。
直至秋末,冬天即將來臨,君子樓那邊有了消息,蘇墨不忍故人們被官兵殘害帶著小榕走了。臨走前,小榕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她卻不敢跟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