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料庫仍然是顧言在,看了裴武陽的牌子,他二話不說便親自帶著他來到了庫中,並且摒退了所有人。

“裴將軍,你慢慢查,我就在外麵,有事就叫我。”他微笑著。

“等一下。”裴武陽叫住了他,他既然將來是之璿的夫婿,也沒有必要把他當外人,這裏的書卷浩如煙海,他一個人是查不過來的,“你幫我吧。”

“可以,將軍請說。”顧言謙恭地回答。

裴武陽拍拍他的肩:“我們遲早是一家人。此時也沒外人,別拘禮了。”

顧言笑了,神情放鬆了許多。

“我想問一下,十年前官員的資料在哪兒?”

“武官還是文官?”

他想了想回答:“文官。”

顧言有些疑惑,但並沒有多說什麼,徑直把他領到另一間屋子:“都在這兒了。你查哪位大人的?還是都要看?”

裴武陽一時沒有說話,顧言看出他不太願說,便聰明地道:“那你慢慢找,我先出去。”

“你不用出去。”他馬上坦然地道,“我要查原監察禦史謝克宇謝大人的案子。”

顧言點點頭,神色極是平靜,十年前他也是個小孩,對謝家的印象並不深。略一:-)

裴武陽心沉了沉。

“絕不可能!”顧言搖著頭,“我在五個月前負責看管此處,每一份都清點過,不會缺的。而且這段時間根本沒有外人來。”

“你再想想。不必是五個月內,隻要最近,甚至是今天……”

顧言還是搖頭,茫然道:“今天除了你,沒有任何一個官員來過,隻有剛剛我爹來庫裏查點了一下,他隔幾天就會來,怕我不夠經驗出錯,但我爹不會做這事的。”

顧言的父親顧文軒大人,本來就是翰林的大學士,掌管文庫。連這份史料庫的事情,也是他讓兒子做的,他沒有必要去自己的地方偷份檔案出來,大可以直接向兒子拿。

裴武陽皺了一下眉,不過馬上朝他泛泛地道:“那是自然,沒關係,沒了就沒了。我也是因為好奇順帶查查,我們去查武官吧。”

“是。”顧言也不再多說,帶他出去了。

裴武陽見他臉上仍然心事重重,想是在自己負責的庫裏丟失了案卷而深感不安,此罪亦可大可小,而且萬一露了風聲,丟官坐牢是免不了的。於是便安慰道:“這都是陳年案子了,皇上早就不願再提起,更不會查。你不必放在心上,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

顧言感激地朝他點點頭,神情輕鬆了些。

裴武陽剛想再說幾句,忽然看見他腰間掛著一個碧綠通透的玉佩,上麵的圖案是杭州西湖十景之一的“蘇堤春曉”,他一怔之下,立刻倒笑了。

顧言把他領到了武官庫,他看上去仍有幾分無精打采。

裴武陽便笑著,裝作不經意地說了一句:“前兒我恍惚聽到說之璿丟了一樣東西,被娘親說了一頓。”

顧言頓時一驚,睜大眼睛問:“什麼東西?”

“好像……是一塊玉佩。說來難得,還是前年杭州知府送來的。那是十個精致小玉佩,上麵刻了西湖十景。雖然不是什麼好玉,但難得是刻上的圖案,精致無比。娘便把這十個玉佩都各給了我們一個,其餘她自己留著,之璿那個好像是……”

“蘇堤春曉。”顧言喃喃地道,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腰間。

他忍著笑:“對了,就是蘇堤春曉。你怎麼知道?”

顧言漲紅了臉,本能地想把玉佩收起來,但是手放在腰間,卻停住了,想了想,反而解了下來,遞給裴武陽:“這玉在我這兒。裴將軍,我不知道之璿會因此而受到責罰,你還是拿回去交還給夫人,千萬不要讓之璿受委屈。”

“怎麼在你這兒?”裴武陽卻不接,隻是問。

顧言坦然地回答:“一個月前臨福寺辦了一次大素齋宴,裴夫人帶著家眷來還願,那天恰好我也在。便……無意中看到了之璿。裴將軍你不要誤會,之璿並沒有理會我,她十分的避讓。是我,是我見她溫柔美麗,忍不住,忍不住找了個機會和她說話……”

“哈哈!”裴武陽大笑起來。

顧言卻更加的不自在:“裴將軍,這玉佩原是之璿一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