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哪個王八蛋敢戲弄本少爺?不想活了?”
他的小眼睛狠狠地盯著眼前的一男二女,一張嘴就滿嘴酒氣。
“少爺,就是他們!”旁邊的手下指著謝雲雁,“尤其是這個臭娘們!看到你過來,竟然跑開了!她就是存心故意的!”
“你胡說!”之瑤氣憤地喊,“明明是你喝醉酒走路不長眼睛,跑到別人的桌邊,撞到了我們,我們還沒有要你們賠著,現在這個樣子活該!”
“之遙!”裴文進輕斥了她一聲,回頭忍耐地對著富家公子道,“一場誤會,算了吧。”
“什麼算了?你也不去打聽打聽,這京城裏最有錢最有勢力的公子是誰?就是當今監察院禦史林大人的公子!怎麼,嚇破膽了吧?還不快向我們林少爺嗑頭道歉!”下屬狗仗人勢,唯恐天下不亂。
本來一聲不吭的謝雲雁聽到監察院禦史這幾個字,忍不住抬起頭來,盯著眼前這個滿身酒氣一臉橫肉的年輕男人,一下子想到了也曾經在這個位置上清廉剛正的爹爹,不由得開始憤怒了起來。
那位林公子聞言得意地昂了昂頭:“沒錯!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吧?本少爺今天也不為難你,你就跪下給我嗑三個頭,爬三圈,就馬馬虎虎饒了你!”
之遙氣得想衝上去,卻被裴文進一把拉住。可是一邊的謝雲雁已經開了口:
“既然是監察院禦史大人的兒子,就更該自律自愛,是非分明!”她開口擲地有聲地道,“林公子喝多了酒,撞了我原本無心,本來就沒有誰對誰錯,現要求我們嗑頭道歉,是何道理?”
“跟我講道理?你活得不耐煩了!”那林公子本來趾高氣昂地等著他們道歉,卻不防被謝雲雁這一翻說話說得惱羞成怒,一揮手,“抓住他們,給本公子下跪磕三百個頭不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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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許多客人都不吃飯了,將他們都圍了個水泄不通,酒樓裏的夥計們見此情況,忙走了上來勸解,但那些手下哪裏會聽他們的,一個個應了一聲,就要一哄而上,裴文進將二個姑娘護在身後,怒道:“你們還有沒有王法?”
“小子,聽清楚了沒,我們林公子就是王法!監察禦史的名字聽過沒有?連皇上都得聽我們家老爺!今天就讓你們嚐嚐王法的滋味!”
之遙氣憤地道:“監察禦史我是沒聽過,戶部尚書你聽過沒有?別以為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
裴文進急得喝止:“之瑤,少說幾句!”
“嘿,你這個小姑娘,嘴巴倒伶俐!戶部尚書是你什麼人?”林少爺眯著眼。
旁邊的下屬卻哈哈地笑起來接道:“是她二奶奶的姑姑的幹兒子的姨媽的鄰居吧!”
林少爺也狂笑起來,渾身肥肉不停地抖動。
之瑤氣得臉都白了,她畢竟是個小姑娘,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反駁。這邊,幾個人已經要來拉謝雲雁強迫她嗑頭。裴文進還想再解釋幾句,謝雲雁卻知道眼前根本沒有道理可講。隻是更讓她難過的是,父親的職位而今卻被這種人所替代了。
這個皇帝,真的是越來越糊塗了!
她退到了牆邊,倔強地道:“我沒有錯,我不會向你這種人嗑頭道歉的!”
“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上!”
裴文進這下也顧不得自己全然不懂武功,也衝了過來。
“你們住手!不要碰她!”
……
“住手!”
一個清脆的聲音從人群中響起,有著一種自然的清冽,倒讓眾人一怔。隻見一個眉清目秀的青年公子大步從人群走出來,他身形單薄,卻滿臉不懼之色。她的動作很快,腰間還佩著劍,想來是有武功的。果然,她輕輕一躍,便躍到了謝雲雁麵前,攔住了那些爪牙,不過她的眼睛卻斜看著那姓林的:
“在京城,原來最大的不是皇上,而是監察禦史!這種笑話本……本大俠還是第一次聽說。既如此,林少爺,把你爹叫來,讓他親口說,他就是王法!”
“哪裏又來一個活膩的,簡直不把本少爺放在眼裏!”林公子臉上的紅紅綠綠的湯汁還沒有完全擦幹淨,氣得哇哇大笑,“愣著幹什麼?平時白養你了,管他幾個人,都給我上!就算打死了也不用賠!”
“是!”
刷得一聲,那少年從腰間抽出了軟劍,柳眉倒豎:“誰敢上來?”
那些人一怔,但馬上又撲了上去。正在此時,一個酒保卻一下子擠了出來,陪著笑,一邊哈腰一邊將手放到了林公子的肩上,笑咪咪地說:“誤會誤會!林少爺,您別生氣,你看,好好的來吃飯尋樂子,何必鬧得如此不愉快?算了,今兒就算小的做東,各位的飯錢都不算了,大家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這是一個貌不驚人的瘦長老頭,穿著酒保的衣服,神態甚是恭順,他一直在笑,笑得眼睛都要眯成一條縫了。那些林家的手下眼看著就要和那年青公子大打出手,沒想到此時那林少爺的臉色卻陡的變了,隻覺得被酒保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