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自己和張妃幾乎不認識,人家怎麼會將如此秘密的事情告訴自己。
但後來事情發展的進度,卻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當她走到越瑄宮門口,才發現這兒的確冷清得很,三三兩兩的宮女都倚在門邊打嗑睡,直到她走進才發現。
“誰啊?”其中一個揉了揉眼睛,仿佛她走錯了一般地提醒,“這兒是越瑄宮,姑娘找誰?”
“我張娘娘,聽說她病了,特來瞧瞧。”
“你是……”
“我叫沐筱慧,我爹是沐平棟王爺。”
那些宮女麵麵相覷,大概這輩子都沒聽過這麼一個王爺,不過還是客氣地對她說:“請等等,奴婢去通報。”
不一會兒,便有人出來將她領了進去。屋子裏又潮又冷,倒與外麵完全不同,此時沐筱慧也不太相信張妃是中了暑了。
她該不會是真裝病引皇上注意吧?
很快,她被帶領著,繞過幾間屋子,來到了內室裏。這裏倒有了一絲暖氣,擺設也十分富麗,想是張妃的寢宮了,看屋子裏的東西大多數都不錯,想都是以前皇帝賞的。
她看到床塌上正倚坐著一個女子,腰下蓋著薄被,正低頭剔著指甲,她隻能看到她瘦削的肩膀和蒼白的側臉。
“是皇後娘娘打發你來,看我死了沒有,是不是?”
不等沐筱慧開口,她首先說話了,仍然是正眼也沒瞧過來,語氣傲然,聲音卻軟糯糯的極是好聽。
“筱慧參見娘娘。”她行了禮,才道,“不是皇後娘娘叫我來的,不過我聽說娘娘病了,就來瞧瞧您。”
“你?哼,你是誰啊?沐筱慧?沐平棟的女兒!我根本不認識你,你就別裝了!說,來了有什麼目的,我累得很,懶得和你說話。”
沒想到這個女人軟硬不吃,沐筱慧也不是那種會拐彎的人,當下遲疑了一下,隻好硬著頭皮道:“筱慧此來,倒的確有一件事想要問娘娘。”
“我就說,你沒事也不會來找我。”她這回倒是轉過頭來了,眼睛極大,鼻子也挺俏得極為嫵媚,臉龐卻小小尖尖的,若是再豐滿些,可真是一個極為美麗的女人,隻是此時卻已瘦得見骨,原本勻稱的五官在沒有一絲肉的臉上倒顯得擠了不少,這個樣子,想來皇帝見了也要倒胃口的。
“娘娘英明。”
“我英明?小姑娘,你太嫩了,你就這樣來套我的話?”她往她身上瞟了一眼,“你帶什麼東西來了?錢?還是首飾?你就這麼清潔溜溜來了,我怎麼會理你?”
“這……”
“快滾吧,我沒心情和你在這兒浪費力氣!”
“娘娘!”沐筱慧急了,不顧一切地道,“我是來問十年前謝克宇大人的事情的!”
張妃一下子翻身坐了起來,大眼睛又睜大了一倍。
“你說什麼?”
“我來問監察禦史謝克宇大人的事情。”她索性又重複了一遍。
張妃盯了她好一會兒,這才仿佛回過神,對著其他人喊:“你們都下去,誰也不許進來!”
宮女們都退了。
沐筱慧一見這招很靈,看來果然還是要開門見山地說才最有效。
張妃此刻卻已經又平靜下來,慢慢地靠坐在床沿上,斜眼看她:
“什麼謝大人?誰讓你來問的?我可不認識什麼謝大人!”
沐筱慧剛想答應,突然瞥見她嘴角的冷笑,馬上又咽下了話。她雖然直率,但畢竟極為擔心謝雲鷹的安危,也明白如果冒然地承認下來,說不定對雲鷹沒有好處。
“我在問你話呢,你聾了?誰指使你來的?”張妃不耐煩地道。
“我,我聽到了。你是問我誰讓我來問的是吧?”沐筱慧腦中飛速地轉了二圈,心一橫,便回徐,“其實那個人,姓聶!”
聶闖,沒辦法了,隻能拿你頂一下了!反正你也不是什麼好人,也不算陷害你。
“聶!”
沒想到張妃卻反應極大,呼地掀開被子,竟然從床上走了下來,她搖搖晃晃地走到了沐筱慧的麵前,原本蒼白的臉已泛紅:“你再說一遍!姓聶,叫聶什麼?多大年紀了?”
沐筱慧倒被她嚇了一大跳,結結巴巴地說:“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反正就是姓聶,大概比你老一些。(說出聶闖的名字,太有名,還是容易穿邦,至於年齡嘛,要做上這位張妃的朋友,應該也不會太小),反正他說,讓我來找你,你知道當年謝大人的事情!”
“他為什麼要你來找我?他人呢?他在哪裏?你和他什麼關係?你為什麼要查這件事……”
她被逼問得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是此刻張妃那如排骨般的身子已經快把她壓倒在地上了,那長長的頭發整個都披泄下來,襯著她蒼白的臉和白色的衣袍,倒像一個女鬼般,她真怕再支吾下去,自己的脖子就要被她枯瘦的手爪掐住了。
“娘娘……是這樣的,他,他受了傷,很重的傷,快死了!我無意中救了他……他說他有個心願,在宮裏,有個張娘娘,是他從小到大的好朋友。他很想見你一麵,但又怕你不相信我……所以……所以就說是關於謝大人的案子,你一定會聽明白的。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