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武陽心裏默念著,他雖然心急如焚,到底也沒有完全失去理智。來到緊閉的門口時,他停了下來,暗中運氣於全身,以防萬一動起武來可以做好準備。

“裴——”

“別吵!”他低喝著,狠狠地瞪了夏嫣然一眼。

夏嫣然隻好住了嘴,也緊張地盯著門,那門,根本沒有鎖。

他一抬手,就嘩啦地一下子用力將門推開了。

“啊!”

屋子裏人發一聲輕輕的驚叫,想是被嚇了一跳。

一個原本坐在桌邊的纖巧身影,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動靜,而本能地站了起來。

淡淡的陽光從窗戶照射進來,映出她清晰柔弱的輪廓。

不是男人!更不是什麼黑衣人!

如水的雙眸同時對上了裴武陽的目光,頓時一陣天眩地轉,卻如磁石一般再也挪不開去了。

“謝雲雁!怎麼是你?”

夏嫣然在一邊也驚呼了起來。

今天一大早,聶蕭和謝雲雁便聽到了裴孝傑的死訊。

昨天回來後,謝雲雁也暫住在了安升客棧。原本他們要看今天看裴孝傑會不會把雲鷹放了,再做打算。沒想到一大早,卻聽到了這個意外的消息。

“怎麼會這樣?他昨天走了後沒有回家嗎?”她茫然地問。

“我出去看看,順便打聽有沒有雲鷹的消息。”聶蕭說。

她隻好點了點頭。

聶蕭走後,她繼續惴惴不安著,悄悄向店小二問裴孝傑的死因,店小二也說不清楚,但死狀的淒慘卻早就被百姓們傳得誇張了近十倍,把謝雲雁聽得也都快吐了出來。

然後,她就想到了裴武陽,知道他一定是悲痛到了極點,心裏難過至極,不知道是誰陪在他的身邊安慰他?

才一想到這個念頭,就很快有了答案,門被推開了,裴武陽出現了,他的身邊站著美麗大方的夏嫣然。╩思╩兔╩網╩

她呆呆地看向他,他的眼睛紅紅的,臉頰比之前更瘦了些,臉色也不好。

他也看著她,說不出是鎮驚還是傷痛,大概是真的沒有完全料到,以至於一時之間也忡怔住了。

幸虧還有一個夏嫣然,要不然,不知道他們還要這樣互相傻乎乎地對看多久,才能夠恢複神智。

“謝雲雁!為什麼你會在這裏?你不是被聶闖抓去了嗎?”

夏嫣然繞過桌子,抓住了她的手。

乍聽到聶闖二個字,她猛地驚醒了過來,全身不受控製地一顫,夏嫣然的手剛好抓在她手臂的傷口處,那是她掙紮時被聶闖強行弄傷的,她痛的一皺眉,往後退了一步,袖口處已露出一圈紫印。

裴武陽眼尖,一個箭步上來也迅速按住了她的手腕:“這是怎麼回事?”

“沒事。”她低聲地道,迅速地抽回身藏到身後,飛快地看了他一眼,馬上又轉地頭去,冷淡地道,“你們來幹什麼?”

回答她的是開門聲,裴武陽本能地將身子一橫,擋在了謝雲雁麵前,他以為他會看到聶闖。

然而不是。

“原來真的有個穿黑衣的人!”夏嫣然叫了起來,果然,門口站的,是身材高瘦一身黑袍的佩劍中年男子。

他望向裴武陽:“怎麼,你終於找來了?”

“你到底是誰?”裴武陽警覺地問,“雁兒怎麼會和你在一起?”

他沒理會,走進屋子,徑直來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悠閑的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裴武陽側過頭,低聲地問:“你是被他虜來的嗎?”

“不是——”謝雲雁否認

黑衣人抬頭卻接道:“是我虜她的,怎樣?這和你有關嗎?”

裴武陽盯著他問:“那麼昨天,是不是你帶走了我的父親?”

謝雲雁一驚,卻聽見黑衣人立刻答道:“是的。”

裴武陽憤怒了:“真的是你殺了他!”

然後,他已抽出腰間的劍刷得向他刺了出去。

謝雲雁急了。

“裴哥哥,不要!”

夏嫣然一把拉住了她,在她耳邊道:“你要是真的關心他,就讓他痛痛快快打一場!你不知道他壓抑很久了嗎?”

謝雲雁住了聲,回頭看向這個眉目亮爽的女子,滿臉是對裴武陽毫不掩飾的關心。她胸口一痛,道:“他這幾天……”

“他這幾天快崩潰了。”

“我知道。”她難過地說,“那你——”

“我是夏嫣然,我們見過的。”

“恩。”她輕聲應,悵然地看向場中,裴武陽已刷刷刷向黑袍人連刺了三劍,他自然不像雲鷹那麼魯莽,雖然怒極,但每一劍卻刺得極穩,讓黑袍人也不得不站起身避讓。

“還不錯!”他揚聲道,輕輕落在屋角,“你早該這樣!”

“廢話!有種,和我痛痛快快地打一場!”他收了劍,看了看狹小的四周,“我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