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段(1 / 2)

她也不介意,還替他洗澡。她想,四姐真是寵壞了這個孩子,才讓他沒節製的吃,瞧那一身的小肥肉,她都嫌膩得慌。

南南拿個水鴨子在浴缸裏玩,忽然聽見安妮輕微的歎氣聲,便問:“六舅媽,你不開心啊?”

安妮糾正他:“喊阿姨就成,別喊六舅媽,上次你太太發火,你還不長教訓啊。”

南南不服氣地說:“我太太那是老古董,我媽常背著太太這麼說。”

話剛落音,門就被推開了,廣延挑眉:“說誰老古董呢?”

南南撲通一聲鑽進水裏,憋了沒多久就撐不住了,又露出頭來,一張臉通紅,還不忘裝傻充愣,對著廣延賣笑。

安妮抽過毛巾,將他裹住,再抱到床上去。浴袍大了,又沒帶衣服過來,隻能讓他裸著身子,他卻不好意思,說:“要是讓六舅舅知道,你和我裸睡,六舅舅可是會吃醋的哦!”

安妮瞪了他一眼,礙著廣延在不好發火。但南南已經明白過來,一頭鑽進被窩裏,故作鼾聲,真是幼稚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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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延對安妮打了個手勢,她會意,跟在他身後到了套房的客廳裏。客廳隻留一盞昏黃的地燈,將廣延的神情隱藏住了,安妮雖不完全知他會說些什麼,但也能猜出一些。

她說:“二哥,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廣延卻是反過來問她:“難道你就沒有話要問我嗎?”

安妮一愣,還不待她回答,廣延便打開客廳的吊燈,霎時屋子明亮起來,安妮看清了他的神情,一如往常,眉眼間卻有絲厭惡。

她經曆過十一年前的事兒之後,就變得特別敏[gǎn],所以才能瞧出他的厭惡。但她不聰明,更不豁達,所以對於別人的厭惡隻覺得無力,也許還會有那麼一點憤怒,但早被她藏起來了。

想了一番,她終究問出口:“衛倫傷到哪兒了?”

“胸口,3.5厘米的傷口,差一點就傷到心髒了。”廣延說道。

安妮瞪圓了眼,不可置信:“可是剛才他卻還還好好的,隻是臉色有點難看罷了。”

廣延掃了她一眼,薄唇輕啟:“你跟了他五年,想來也曉得他總是手涼,對吧?”她點頭,心裏詫異為什麼話題轉到這兒了。

“那你知道為什麼我們兄妹九個,奶奶卻最疼老六呢?”他又問。

安妮搖頭。

廣延冷笑:“你一點都不了解他,他卻十分了解你。這五年來,他處處照顧著你,知道你身體不好,特意飛到新疆買上好的絨毯。那時新疆還飄著雪呢,汽車開在結冰的路上,你知道有多危險?可他還怕你見不到自己會著急,竟然當天去當天回,可飛機都停飛了!他為你做了這麼多事,你捫心自問,可曾有一件你是放在心裏的?”

從沒想過溫潤的二哥會說出這些話,更沒想過,衛倫會為她做過這些事,她僵愣在原地,良久都沒回神。

一張支票遞到她跟前,她看過去,已簽字,金額卻沒有填。

廣延說:“你想要多少錢都可以,但我要你離開老六。”

她抬頭,驚愕地看著他。那張支票也在視線裏,隻不過太灼眼了,她忍不住搖頭:“我想過這一幕,隻不過想象中是奶奶或者四姐會用金錢打發我。沒想到,到頭來卻是二哥你這麼做了。”

廣延冷冷地看著她,不語。

那種眼神安妮記得,是五年前在法庭上,法官宣判她殺人罪成立並處以死刑時,底下的人皆是這樣的眼神。都說她罪有應得,死不足惜,她的命就好像螻蟻一樣,可以任人踐踏。

曾經的一次錯,到了如今揪扯出這麼多惡報,她是不是該去找一個時光機,重回當年呢?但她明白,有些事既成定局,便無法挽回。

安妮艱難地彎彎嘴角:“如此來說,還真要謝謝二哥了,你不知道呢,我是多麼巴不得能離開衛倫。”

廣延詫異地看著她,旋即就是厭惡。

安妮笑:“也許我天生就該是個壞女人。”她起身,說:“為我準備一張回燕城的車票。”

她欲走,廣延卻叫住她:“等等。”

“還有什麼事?”

“你就這樣走了,隻怕老六還會去找你,我要你和我演一場戲,徹底斷了老六的念頭。”他說,語速不快不慢,卻一字一刀,最傷人。

安妮垂眉,好半晌才回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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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倫有一副好皮相,加之又住在高幹區病房裏,惹得那些小護士殷勤地很,無事也要一天跑進去幾次,倒擾了他的清休。他自己無所謂的很,隻因病房實在冷清,於是便和那些小護士調調情。

安妮一進門,就看到衛倫握住一個女護士的白嫩的手,還假模假樣地幫人家看手相。她敲了敲門,衛倫沒想到她會來,立馬鬆了那護士的手。

女護士倒是不樂意了,充滿敵意地看著安妮。她又豈會不知?她將熬好的黑魚湯放在床頭,淡淡說道:“黑魚補刀疤的,你先吃點,要是嫌腥了,就換鴿子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