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薛元辰在裏頭和稀泥,齊回的病,徐策自然還是要看的,隻是依靠經絡祛除熱毒,過程要比尋常的方法來的慢些。也因此,在薛家偏院停留的日子,也要比原計劃多了那麼幾天。
趁著休息的空檔,徐策凝神靜息,以神識來翻閱《天機策》,重點側重於蟲類藥治療疑難雜症上麵,想要從中找到與食骨蠕蟲有關的記載。
其實,在我國的中藥分類學中,早就有了“草、木、蟲、石、穀”的分類,“蟲”字就是動物的總稱。《大戴禮》中曾記載:“禽為羽蟲、獸為毛蟲、龜為甲蟲、魚為鱗蟲、人為倮蟲。”因此,蟲類藥也是動物藥的同義詞。然而根據素娘的描述,這食骨蠕蟲原是寄居在某種魚的體內,也可以理解為一種寄生蟲。顯然,這種蟲子不是為治病而生,而是讓人生病的。
關於寄生蟲致病的案例,徐策隻接觸過一例,那還是他穿越之前的事情。當時,他正讀高三,學業繁重時,常偷偷溜到爺爺家中去看他為人治病。
那天來的是位姓牛的師傅,因持續腹痛到診所就醫無果,家人四處打聽,才找到爺爺這裏。通過詢問,爺爺了解到,這位牛師傅46歲,常年在江浙一帶工作,飲食方麵也入鄉隨俗,喜歡上了生吃醉蝦。所謂醉蝦,就是把冰塊放入玻璃器皿中,然後放入活蝦,最後將黃酒導入完全浸泡住蝦子並蓋上蓋子。這樣食用者不僅可以品嚐到蝦的鮮香,還能品嚐到酒的洌香,可謂一舉兩得。但食用這種醉蝦,也極為容易感染到一種名為“肝吸蟲”的寄生蟲。這種肝吸蟲繁殖能力很強,一個成蟲就能繁殖成百上千的蟲卵,除了引起膽管堵塞,還會引發膽管炎、膽結石、膽囊炎等疾病,嚴重時還可能造成膽管癌。
被寄生了這種肝吸蟲的患者,一般的排蟲藥物都是不起作用的,隻能通過手術來進行治療。於是,爺爺將電話打到了父親那裏,由父親親自主刀,為牛師傅做了膽囊切除術,經過解剖膽囊標本發現內有多條肝吸蟲。考慮到牛師傅肝吸蟲寄生的時間比較長,也引發了比較嚴重的膽管炎,所以後期還進行了很長時間的鼻膽管排蟲,到最後,一共從牛師傅的體內排出成蟲五十餘條,最長可達兩厘米。徐策之所以會記得這麼清楚,也是因為後來讀大學時,爺爺和父親三不五時的叮嚀他,要他在外麵吃飯時一定要多加注意,為了增加嚴肅性,也經常把這個案例拿出來說。以至於,上了大學之後,徐策就再也沒有吃過蝦。
從理論上判斷,素娘口中的食骨蠕蟲應該與肝吸蟲是一樣的,都是通過寄生——食用——寄生這樣的流程,最終到達患者體內。隻是,被肝吸蟲寄生,屬於飲食上的意外,而食骨蠕蟲,則顯然是要被有心人刻意利用,其危害,也要比尋常的寄生蟲可怕許多。
以神識將《天機策》醫道篇翻閱了大半,卻一無所獲,因身體的原因,徐策隻能暫且放下,緩緩睜開了眼睛。紫蘇見狀,忙上前,為他擦拭因心力過度而生出的虛汗,同時問著:“公子可有發現?”
“《天機策》中並無與食骨蠕蟲有關的記載,想來我徐家祖上,也是沒有見過這種蟲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