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十三娘的臉色微微一變,看了徐策一眼:“我們要不要回村去看看?”
徐策點點頭,示意紫蘇在前頭帶路。
回村的路,隻走了一半,眾人便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剛到村口,就看見村頭的老槐樹上懸掛著一個老人的屍體。那位老人,徐策他們進村時曾見過,隻是當時誰都沒有想到,他會是昔日寧王殿下府中的管家。
侍妾跪在地上,一臉的了無生機,而在她身旁,一身是血的寧王殿下,猶如從地獄中爬出來的魔鬼,手中執著一柄染血的長劍,目光有些瘋癲的盯著樹上早已被吊死的老人。
“寧王殿下!”桃十三娘走了過去:“您這是做什麼?”
“嗯!”寧王發出一聲冷笑,用腳踢了踢跪在一旁的侍妾,說了句:“寧可本王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本王,況且欺瞞利用本王者都該死!”
“不!我沒有!賤妾沒有!”那名侍妾慌亂的搖著頭:“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認識這個人,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殿下,殿下你相信我,我從來都沒有做過對不起殿下您的事情。”侍妾的話尚未說完,寧王手中的劍,就毫不吝惜的劃過了她雪白的脖子:“你——不過是本王用來製衡他的東西,否則就憑你的姿色,如何贏得本王的垂青?你說你沒有做過對不起本王的事情!過去沒有,不代表將來沒有,畢竟你的膽子已經大到不將本王放在眼裏。你別以為,你暗中假借本王的名義去要桃十三娘的命本王不知道。本王不說,是因為時候還沒有到。”
寧王殿下說著,看了桃十三娘一眼,然後用劍指了指已經躺倒在地,僅剩半口氣息的侍妾:“十三娘的仇,本王可是給你報了!”
“不敢!十三娘與這位姑娘本無什麼冤仇,況且那夜的事情,我們之間已經了結。至於別的,與十三娘無關。”桃十三娘說著,往後退了兩步,刻意的將她與寧王殿下之間的距離給拉得更遠。見那侍妾的眼神向自己飄來,她輕歎了口氣,說:“你不用怨恨我,對於你兄長的死,我無愧於心,畢竟在那之前,我已多次提醒你。你與我一樣,都隻不過是被人利用的工具,為了生存,手上難免也會沾染一些血跡。隻是你比我傻,對眼前這個不該動心的人卻動了真心。”
侍妾的喉嚨動了一下,吼間立刻噴出許多血來,桃十三娘望了望樹上那具被懸著的屍體,又淡淡的補了一句:“若然如寧王殿下所說,這樹上之人才是你的父親,那麼被我殺死的那個,就是與你毫無血緣關係的兄長。這麼一想,你心中對於我的恨意是否也能減少一些?還有,我對你的寧王殿下,真的沒有什麼興趣,我們那些過往不過是演戲,是彼此之間的一種合作。我桃十三娘,以前沒有,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跟你搶這個親手殺死你的寧王殿下,這麼說,你可放心了。還是,你仍有別的話,想要對我說?”
侍妾最後看了寧王殿下一眼,睜著眼睛,不甘心的去了。
桃十三娘低了眼,對寧王殿下道:“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這侍妾雖不是妻,但活著之時,仍是一心一意為殿下您的。就算她曾瞞著殿下,做出了些什麼事情,但本意上還是為殿下的。不管是身為侍妾,還是殿下手中牽製旁人的工具,她都算是合格的。殿下您,就算是再瞧不上,也該看在往日她對您還算一心一意的份上,賞她破席裹身,黃土掩骨。”
“她可是要殺你桃十三娘的人?”
“沒錯,她是想要殺我,可殺我的緣由卻在殿下您這裏。”桃十三娘抬眼看著寧王:“而殿下您剛剛也說了,她的一言一行,您都是知道的。所以,桃十三娘是不是也可以理解為,她要殺我,其實是殿下您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