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慢慢說!”徐策端正了坐姿,以最誠懇的一位醫者應該有的目光注視著眼前的女子。
“那日......”女子娓娓道來,卻說出了一個讓徐策頗有些瞠目結舌的內幕。
眼前這女子,名叫蘇小荷,娘家就在相鄰的村子,但父母年邁,且常年患病,家中早已是家徒四壁,無力為生。於是經人介紹,嫁給了相鄰村莊的馬家。馬家呢,是做生意的,經營著一處豆腐坊,擱在城裏或許不算什麼,但在這村子裏,也算是少有的富裕人家。蘇小荷的公公,早兩年就去世了,家中隻有一妻一子,也就是蘇小荷的婆婆和丈夫。
婆婆娘家姓袁,年輕時,也是這十裏八村的一號人物,丈夫去世後,更是憑借一己之力,經營著家中祖傳的豆腐坊,人送外號:“豆腐西施”,且絕對不含絲毫嘲諷的意味,因為蘇小荷這婆婆,年輕時就長得極為好看,如今剛過四十五,也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無論是臉盤兒,還是身段,都不輸給年輕的小媳婦們。
蘇小荷的丈夫,是村裏唯一的秀才,原本也是被寄予厚望的。隻是生下來,身子就弱,尋了先生來看,也都說是娘胎裏帶著的。長到十八,便隻能依靠步攆出行,這病情,也是時常反複,讓人掛心。蘇小荷之所以被選中嫁入馬家,也是因為她的八字,適合衝喜。
蘇小荷入門兩年多,對於婆婆那是恭敬有禮,對於丈夫也是體貼周到。也不知是她的八字真的旺夫,還是她照顧的細致,有那麼一段時間,丈夫的身體,竟與一般書生無異,而他們也是在那個時候圓的房。
原本婆婆也是指望著她能夠生下一兒半女,誰知,這喜訊還沒有呢,噩耗就傳了出來。蘇小荷的丈夫,竟突然染了風寒,沒有幾日,就病情惡化,撒手去了。丈夫去後,蘇小荷與她的婆婆,也就成了村子裏長的最為好看的一堆寡婦婆媳。
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況且婆媳兩個還都是寡婦,家中沒有個男人在,少不得被那些無賴和光棍漢上門調戲欺負。好在,蘇小荷的婆婆,是個厲害角色,這日子湊合著也就過了。
誰知,蘇小荷的丈夫前腳剛走,後腳就被蘇小荷發現,婆婆跟同村一個無賴漢混到了一起。蘇小荷原本想私下勸說婆婆,誰知婆婆不僅不聽,反而懷恨在心,誣告蘇小荷和那無賴通/奸。恰好,此時蘇小荷被驗出懷了身孕,一下子百口莫辯,隻能屈辱的認下。可蘇小荷的婆婆到底心虛,也不敢把這事情鬧到公堂上,私下說服了族長和村長,要求將蘇小荷按照族裏的規矩辦,於是就有了被村民押著去河邊浸豬籠,沉河的一幕。
蘇小荷原本已經死心,可中途被徐策摻和了這麼一下,心中竟又燃起了求生的欲望。她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還要小上幾歲,但冷靜無比的少年,輕聲的問:“事到如今,我可還有求生的法子!”
“當然有!”徐策肯定的回答:“我想要救的人,可從來都沒有失手過。”
“可這件事情,原本就與公子無關,公子你又何必牽扯其中。倘若,我是說萬一你被外麵那些人糾纏上了,隻會給你惹來無盡的麻煩。咱們雖是窮鄉僻壤,可公子應該也聽過,窮山惡水出刁民。我不是說我們這裏的村民個個不講理,而是村民多團結,絕對不會允許公子你一個外人,在這裏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