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2 / 3)

他一時沒會意,過了會便大笑。

帳外的風刮得異常猛烈,夾著雪粒砸到氈子上,啪啪作響。

小狼趴伏在我懷裏,怎麼也不肯下去,像狗一樣溫順。他卻把它從我懷裏取走,放到氈子上。小狼從氈子上站起來,一瞬不瞬地瞅他,開始眼睛裏還帶著乖順,不知為何,漸漸卻凶狠起來,最後甚至去咬他的手,盡管連牙都還沒有,可那神情卻是誓死的凶狠。

狼果然是可怕的野獸。

“養狼和養狗不一樣。”他轉過頭看著我的眼睛,“沒有野性的狼就是狗。” 他的眼睛就像狼,此刻.

“我寧願養狗。”說實話,我真得有些怕。

手指撫過我的額頭,停在我的脖頸上,“你需要狼。”嘴唇貼上我的臉頰,輕輕印了下去,我僵直背著沒敢動,他的眼睛始終與我對視,我驚得是那雙眼睛,充滿著侵略和野性,幹澀的喉頭半天沒分泌出一點口水。

他又恢複了平時的眼神,從我的臉頰退開,手指卻玩著我耳後的一綹長發,長發隨著他的手指慢慢垂落,最後散落在我胸`前的衣襟上。

“嬌顏。”吐出兩個字。

“禍水。”我答上,“自古嬌顏多禍水,你不怕?”

勾起唇角,伸手把我攬緊。

“我不信。”低低的聲音從我的頭頂傳來,像是遙遠的回音在我耳朵裏繞了很多久都不能停止。

我有些怕愛情,尤其看到父母的婚姻破碎、我的初戀失敗、身邊同事的戀情像白開水一樣冷了換熱的,熱的又變冷,一切都沒有真實感。午夜夢回時,時常能看到那個男孩離開我時的背影,我們曾經也期待過將來,最終卻也沒能衝破時間和距離的橫溝。我總愛高呼男人不可信,不要無用的情感,認為自己可以站在高處俯視世間的男男女女,最後連自己都騙過了。

呆呆地看了他半天,眼睛裏卻沒有他的影子,像是魂魄抽離一樣。

“如果有一天,我成了禍水,你會把我怎樣?”這是男人和女人間的禁忌話題,如果有一天,女人的存在阻礙了男人的前進,後果會怎麼樣?問出這句話後,我甚至想冷笑,多麼無聊又可恥的假設!

“殺了你。”眼睛灼灼閃亮。

我想笑,也真得笑了起來,最後居然大笑,他卻沒有表情。

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揪著他的衣角,擦掉眼淚,“我就說,我的理論肯定沒錯,最終還是會有這種結局。”爬近他,跪坐到他麵前,扳正他的臉正對著我,“我也告訴你吧,我很怕死,所以我不會愛上任何人,也不會成為任何人的禍水。”我們倆都是誠實的人。

他的臉上沒有表情,隻是單純地看著我。

我的頭發散落,亂七八糟地圍了我和他滿身,我低下頭親了一下他的唇,抬起頭,“我要是萬一成了你的禍水,也不要殺我吧,你也殺不了我的,到時候。”我可以聽見自己的聲音有多陰柔,真像是讓良家婦女們憎恨的狐狸精。如果媽媽聽到,怕是要哭上幾天,她的女兒居然變得像她最痛恨的女人。

他看著我,聽著我前後不符的話,一副冷靜的表情沒變過。

我向後仰進黃羊褥子裏,頭發飛得到處都是,手指伸向氈子上的豆豆,讓它咬住我,牙齦磨著我的手指,像是在跟我撒嬌。

“害怕了吧?像不像神經病,剛才?”半眯著眼睛覷著他。

他沒什麼表示,躺到了我身側,把狐狸外套蓋到我身上。⑧⑧

我閉上眼睛,沉浸著情緒,兩隻裸露在外麵的腳冷得沒了知覺,自覺地綣起身,伸進他胸口,他沒反抗,就表示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