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段(2 / 3)

怎麼踢布日固德它都不回頭,直到背後無數聲長嚎,我開始掉眼淚,但沒有哭,就是不停地掉眼淚,此刻,我恨博爾術,我也恨豆豆,但更恨我自己。

布日固德突然騰空了前蹄,長吼了一聲——接著,我聽到了幾聲奶聲奶氣的長嚎。忙脫了手套,扯開黃紗,眼前的景象讓我驚訝,五隻半大的小狼和一隻被咬傷了前腿的細瘦母狼正擋在雪道中間,並且都是一副隨時準備撲過來的態勢,我卻突然樂了,像突然開了竅一樣,知道眼前這幾隻狼就是豆豆的妻兒,它居然也當阿爸了!

“啊——”我用力尖叫,怕是這輩子唯一一次這麼見鬼似的發瘋,眼前豆豆的家人到被我的舉動給弄懵了,居然忘了要吼我。

如我所料,所有人都衝了過來,包括狼群。

母狼像明白了什麼一樣,躥到布日固德的身前,前腿微趴,後退蹬地,一副拿我當人質的姿態。我想是不是天下間的雌性都懂得用這一招?

豆豆身上的血依然多得嚇人,它象個高傲的國王,從布日固德麵前走過,連瞥也沒瞥我一眼。

母狼慢慢後退,用嘴拱了幾下還在齜牙咧嘴的小狼,其他剩餘傷狼大狼也全隱沒在雪地裏,看來,這一場仗打個平手,它們飽餐了一頓,也丟失了很多條生命,而博爾術也保住了一部分馬匹,雖然有一半被吃了或者傷了。

在場的人,怕是隻有我一個人是開心的,雖然我臉上的眼淚還沒有止住。我沒敢看博爾術的眼睛,心虛地擦著眼淚,順便用黃紗遮住雙眼,雪光刺眼得要命。他一個縱身也上了馬脊,環過我的腰,估計他現在也快合抱不起我的腰了,肚子大得有點出奇。

“你故意的是不是?”他的臉貼在黃紗上,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我笑得張狂,但不敢出聲,起碼他們都沒死啊!這是最令我最欣慰的。

“剛剛那幾隻小狼跟豆豆小時候很像啊。”我岔開話題。

他不再出聲,手勒緊韁繩,示意布日固德跑慢些。

馬群踏雪的聲音從我們身側過去,漸漸遠離,我們這邊卻悠然自得。忽然,他拉住韁繩不動。

“怎麼了?”我拉開黃紗,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

豆豆蹲坐在高高的雪坡上,眼睛微眯,一身的血已經冰住了,看不出它哪裏受了傷,也許根本就沒受傷。

“我現在可以叫它麼?”我低聲問他。

他彎起眉,給了我個笑臉,即使那張盡是血的臉沒什麼英俊可說,不過,這到是第一次讓我覺得這麼自然。我是很難理解他們之間的感情到底算什麼,有時拚得你死我活,有時又會相互敬畏、明白對方的意思,很多時候他們給我的感覺是他們簡直就是一個人的兩個分身。就像照鏡子,除了外貌,他們其實就是一個人,這突然讓我記起了《大話西遊》裏的孫悟空拿得那隻照妖鏡,同一個人不同的長相,但突然又記起了孫悟空的情史,那個可憐的紫霞仙子最後死在他的麵前,淒淒慘慘的,隻在戀人的心裏留下一滴眼淚,而我,我不行吧?留眼淚這種事我絕對做不來,要麼就把他全部留下來,連吃西瓜都習慣把西瓜皮留下來擦臉的人,怎麼可能會放過這樣一個大活人?!“我絕對不做紫霞仙子!”

“嗯?”他低下眼看我,對我突然冒出來的話很驚疑。

“沒什麼。”

他的漢語算是還可以,但說得太快又有些聽不懂。

豆豆一動不動,像座雕塑,我好不容易在雪地裏站穩了,如果他不半摟著我的話,可能早已坐到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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