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說呢,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一個五六歲的小娃娃印象那麼深刻,甚至會在之後離開的時光裏,偷偷關注她。
記憶中,那一年是奶奶的忌日。
由於是徐家的第一個孩子,徐家自他父親那一代棄政經商,父母忙於工作,徐漠白從小便是徐正疆夫妻二人帶大的。
隻到徐漠白六歲的時候,父親徐正乾將他送到m過,自此每年,他都隻能春節在家待上三天。
漫長而孤單獨的求學之路,導致徐漠白的性格越發冷淡,隻是保持每周都會和奶奶徐正疆夫妻二人通話。
一開始的時候,徐漠白記得,他每天都盼望著周日的到來,那是年幼的他初到異國他鄉唯一的溫暖和惦念,能夠讓他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聽一聽家裏人的聲音。
後來,課業越來越繁重,休息的時間越來越少,徐漠白也越來越習慣、適應,他漸漸的不會再想那個“家”。
一開始他還有埋怨過父母,可是漸漸的,他已經不去想這件事,他每天的時間都安排得很滿,甚至有一段時間討厭和人接觸。
直到十歲那年,徐老太太去世。
葬禮很隆重,來吊唁的人很多,作為長孫,徐漠白跟著父親一起守靈盡孝,給來客鞠躬回禮。
那也是時隔四年,徐漠白再次見到自己的父母,徐正乾夫妻二人。
多年來,他的情緒從不外露,甚至在別人看來有些冷漠,葬禮上依如此。
期間他沒有和父母有過多的交談,葬禮結束後,徐正乾夫婦又馬不停蹄飛往a國,徐漠白陪了老爺子三天,最後也回了m國。
再回來就是來年夏天了。
徐正疆下樓的時候不小心踩空摔了一跤,療養了半個月。
加上快到老太太的忌日,徐漠白安排好時間,從m國飛回來,在莊園呆了十多天。
也就是那個時候,他發現隔壁的院子裏,來了個愛穿公主裙的小姑娘。
小姑娘紮著兩根羊角辮,細細的碎發散落在額角兩邊,穿著一身白色的公主裙,裙擺很蓬,後腰處係著粉色的蝴蝶結,和腦袋上蝴蝶發卡遙相呼應。
簡家和徐家的院子挨著,中間是爬滿綠植的籬笆欄,徐漠白站在二樓陽台上,可以看到隔壁院子裏的一舉一動。
在m國,他的課程排的很滿,從早上起床到晚上睡覺,所有的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條,不會出現一份一毫的偏差。
久而久之,徐漠白覺得睡覺都是浪費時間。
可是那天,不是的為什麼,他站在陽台上,看著院子裏的那個小奶娃試圖翻越兩家之間的籬笆欄,足足看了半個多小時,直到簡家的傭人出來,把那個小娃娃拎回了屋。
他還記得,小丫頭伸著藕節似的手臂,抓住欄杆的中間,費勁地撩著腿,穿著粉色皮鞋的小腳丫小心翼翼地踩著欄杆的連接處,吃力地往上爬。
她爬得很慢,跟蝸牛一樣,還時不時地踮著腳尖,伸長了脖子去看對麵桃子數上粉晶晶的大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