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感到愧疚了?”幸村餘怒未消,“果然不是‘無事獻殷勤’,我哪裏有那麼脆弱。”

“可是電視裏總是這樣演啊,頭撞到牆上被釘子紮死,跑跑步摔一跤就查出世紀絕症,我又不懂醫當然各種情況都要想到了。”

“不過。”七海很快又想到了什麼眉毛一揚,“看樣子你這病和我沒關係是吧。”

“你想得倒美。”

“早知道就不帶那麼一堆東西來了,怪累人的。”女孩一臉嫌棄的轉過去擺弄吃食,“可惜這好飯了……你要吃光哦,葵姐不讓剩飯!”

“……知道了。”幸村看她又變成那個雷厲風行的源七海,不滿很快變成了鬱悶——弄清了真相就翻臉,還真是一點麵子也不給。

可是,還蠻有趣的。

他還來不及為這個想法感到惡心,玩笑話已經脫口而出:“想我就直說麼。”

你當自己是精神病院一枝花恩?

七海一手玻璃榨汁皿一手抓過切成一半的橘子扣在上麵用力的擰,臉部配合扭曲著回應:“是啊,我想你……想得睡不著覺,愛你……愛得要死掉。”

而幸村隻看到了她奮力擠果汁的背影卻看不到表情,沉思了一陣才終於開口,“源桑,對於上周五的話……我很抱歉。”

他的話成功的讓七海動作慢慢停頓下來,肩膀也似乎在微微抽[dòng],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內——就算再怎麼裝作不在乎,內心還是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女孩嗬。

可當真正看到轉過身子以後七海的神情,他才知道剛才女孩肩膀的聳動不過是冷笑輕哼,因為源七海又把這個動作正麵示範了一遍。

“沒關係,我不在意你也無需放在心上。”七海用著與表情完全不符的溫柔語氣安慰他,“況且你現在也住院了,姑且也算是遭了報應吧,就更應該放下一切專心調理身體對不對?”話說到最後,他竟然聽到一種幸災樂禍的筷感充斥其中。

“源七海。”不用照鏡子幸村也想得到自己的表情該有多難看,卻還是盡力克製,“對一個病人說這樣的話……怕是不太妥當吧。”

“喲,裝林妹妹啊……林妹妹你不知道吧,我懶得和你說。”七海拖過椅子往床邊一坐又架起一條腿,“沒想到除了傳聞王者立海大的幸村部長靠著一張臉在學校裏吃得開,嗬嗬,還會裝嬌弱博取同情!真有意思。”

“你!”幸村憤然而起,想要指著門讓眼前的人快快消失,卻發現女孩不慌不忙又過去擠完最後一點果汁伸手遞給自己,臉上也已然不見剛才的譏誚之色倒有幾分誠懇。

“幸村精市,被人主觀臆斷蓄意揣測的滋味怎麼樣恩?”

是這樣……垂下手臂不再言語,幸村想找出幾句有力的反駁,卻在回憶起曾經聽到的一些針對自己外表的惡意中傷後,靜靜的坐回了床上。從“受害者”變成“罪有應得”,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喝不喝果汁,就當我為剛才的話賠個不是。”七海又往前把杯子遞了遞,見男孩沒有反應便打算收回去,“不喝就算啦,反正你對我的印象已經差到不行也就不差這幾句話是吧。”話音剛落手裏一空,幸村已經接過了杯子,一臉陰晴不定。

“不許拿果汁潑我告訴你,費好大勁才擠出這麼一杯。”

“買果汁飲料就好了,多省事。”幸村舉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語氣平淡的好像剛才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啊?啊呀,那種糖兌的玩意有什麼好喝的,原汁原味的多好,補充維生素滋養神經。”突然轉換話題讓七海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