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生活依舊,平平淡淡、迷迷糊糊。忙碌著不知道是什麼的忙碌,說要努力考研出人頭地的少年也隻是笑了笑,當成了一句普通的醉話。
普通的上課,普通的打工,普通的發胖,和身邊普通人一樣,如果沒有章玥,趙鬱可能就這樣渾渾噩噩地度完了自己的大學生涯。
與聚會時候一樣,平時上課時,章玥也會選擇和趙鬱坐在一起,隻是兩個怪胎彼此就是來的時候簡單打個招呼,即使借筆記的時候,也隻是默契的一指,偶爾趙鬱還會幫章玥占個座位,在大教室的最後一排,趙鬱用來睡覺,章玥卻認真聽講。
人們都驚訝於他倆之間的相處模式,但是能得到這麼多的關注點,主要還是因為章玥。趙鬱是個悶騷的人,在舍友和王珂等人麵前像是個正常人,但是在其他同學麵前,就是個沉默寡言,沒有多少存在感的人了。章玥則不同,優秀的人總是會吸引眾多的目光,身邊會聚集同樣優秀的人,隻是章玥從來沒有選擇人多的地方,對待所有人的表情和態度好像都沒有變過,禮貌、疏遠。反而和趙鬱等人關係比較近,這種組合確實讓其他人都很詫異,也很不解。
事情從大三開始就變的不一樣了。
人們偶爾會在清晨和夜晚看到趙鬱騎著他的電動車,載著章玥從校門離開,從校門回來。上課的時候、中間休息的時候兩個人都會偷偷聊天,甚至有時候一起用手機看電影,大大小小的事,同學們都能看到。傳言也開始彌漫起來,章玥這個頗受老師喜歡的同學的戀愛,開始在學校裏小範圍的流傳開了,甚至向外學院蔓延的趨勢。就連學校貼吧上也開始出現“章玥為愛情放棄學生會主席職位,隻為每晚陪伴男友上班”、“隻要堅持兩年不說話,備胎也能升級成男友”還有更過分的“目擊備胎為女神打飯,女神親自監督”之類的帖子,貼吧的效應擴散到了現實中,這讓趙鬱時常感覺在路上被人指指點點,這讓從來沒受過太多關注的男生覺得身上好像紮滿了針。
“你有沒有貼吧,我聽我舍友說好像有人在追咱們學院的女神,還為女神準備了一個備胎啥的,這哥們太慘了吧”
“不知道啊,我沒貼吧,對了今天休班,晚上陪我去逛街吧,今天好像魔獸上映,我定好票了”
“好,不過我不要做聯盟,我要坐在部落區,你呢?你要坐那兒?女巫婆?哈哈哈”
“你是不皮又癢了?”
。。。。。。
同樣遲鈍的兩個人,沒有貼吧,可能有貼吧也不會將裏麵的內容當回事,隻是慢慢地相處,慢慢地發酵。
忘了從什麼時候起,趙鬱開始在意這個高挑的北方姑娘,喜歡她好像是一瞬間的事,也好像是從那次事件之後的時間中慢慢開花。
是那一次的秋季運動會讓進度加快了一截,運動會上正在備跑的章玥突然摔倒在地,趙鬱人還在發呆可是身體已經反應過來,衝過去抱著她跑去了醫務室。醫務室外,當醫生說可能隻是輕微的腸胃炎,輸一些消炎藥,休息兩天就好了的時候,趙鬱才完全放下心來。醫務室裏麵,章玥的床邊擠了很多人,趙鬱沒有進去,隻是隔著門上的玻璃看了看被眾人圍著的病人,默默地走開了。
那時,床上地病人也醒來了,隔著玻璃也看向了趙鬱。
一個月後,趙鬱第一次去接章玥下班回去後的那天晚上,章玥打來了電話。第一句就是,“謝謝你,又一次”
趙鬱以為是這次接她下班的事。“沒事兒,舉手之勞嘛”
電話那邊的人淡淡笑了一聲,然後岔開了話題。
那次運動會後趙鬱腦子中時常出現她躺在病床上定定地看著自己的眼神,趙鬱讀不懂其中的含義,隻是女生蒼白的小臉,和自己對視時的眼神還是讓他內心突然悸動了一刻。從那以後,趙鬱忍不住開始偷偷地看她上課時認真地側臉,開始偷偷關注她的動態,也是從那時候對章玥開始慢慢的了解。可是年輕地心總是不敢正視自己,淡淡的自卑始終縈繞,隔離著彼此,也一次次將想要勇敢一下的男生打落穀底。
可是感情就像是一場修行,雙方在不斷的博弈中,也在慢慢靠近。生活的不斷重合,身邊人的潛移默化,讓趙鬱從從前生活的泥潭中掙紮,解脫了出來,生活開始有了目標,開始變得勤快幹淨,開始渴望上進,也重拾起了當初的決心。
王珂和李傑還是認為趙鬱與章玥並不般配,也總是認為趙鬱內心還是沒有放下那個女孩,他們會在貼吧上麵貶低趙鬱的帖子下麵回帖解釋。隻是那次拍照的時候,透過鏡頭看著緊握雙手的戀人,他倆還是覺得很驚訝。晚上一起吃飯時,王珂忍不住問了趙鬱,作為最好的朋友,他們了解趙鬱的性格,驚訝於那個在感情中從不敢邁出一步,隻會失戀後偷偷喝酒的慫包,還有那個看起來好像對任何事情都很淡然的女神,竟然在畢業前夕真的走到了一起。
趙鬱說,未來很遠,現在最好。
我們總是慢慢地墮落向舒適地深淵,隻有當光照進來的時候,才會重新找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