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

一天沒吃東西了,她一點感覺不到餓,匆匆洗了澡,爬上床,每動一下腰就發出疼痛的信號,小心翼翼地側身躺下,熄了燈,怎麼也睡不著。

是啊,怎麼能睡得著,隻要一想到那家夥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或許一惹他不高興,又要使用暴力,頓時隻剩手腳冰冷,背脊更是陣陣寒意凍人。

緊繃著神經一直睡到半夜,仿佛聽到有腳步聲,壓迫的氣息使偌大的房間空氣稀薄起來,她僵直著背側躺著,搜索著輕微的響聲。

似乎習慣於黑暗,室內被窗簾遮得嚴嚴實實,他在臥室與浴室間行動自如。

她悄悄拉緊被子裹住自己,心懸在半空中,並暗自做好了打算,如果他再像昨晚一樣不顧她受傷的腰而強行碰她的話,她會反抗,不惜一切代價反抗。

但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他這樣洗澡比往常要長一些,等了大概有半個小時,才聽到輕緩的腳步聲,然後是被子被掀開一角,身後的大床塌陷下去。

她睡得靠床沿,背後意外地還能感受到屬於他的體溫,讓她有種如置烤爐的難受境地。而他躺下沒有任何動作,很快便在黑暗中響起均勻的呼吸聲。

腰上受了傷,她從躺到床上起就沒翻過身,其實現在身體已經基本呈現僵硬狀態,甚至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在發出抗議。可她並不打算動,幾乎是咬牙切齒地繼續保持這種側躺的姿勢。

與惡魔共枕,又不敢隨便翻身,這個夜晚對於她來說注定是個難熬的一夜。

早上被鬧鍾鬧醒,與之前每天早上醒來一樣床上隻剩下她一個人,相處的這段時間她也摸準了他的作息時間,基本上是半夜回來,早上一早就去上班。

這與她的作息時間完全是錯開的,所以隻要她花點心思,還是可以在短時間內不用麵對他。

至於他沒有碰她,估計是怕她反應過激,影響了他的興致,總之,像他這樣深沉心思的人,自然知道什麼事該在什麼時候才能做。

昨天輸的液很明顯起到了作用,翻身坐起來牽動腰部的時候已經沒有昨天那樣疼痛了,可也沒有減輕多少,用手一按,好象裏麵的骨頭也在痛。

要不是之前照過片子,她真懷疑自己的腰是不是被他給打斷了。

恐怕現在這樣的自己被夕南看到,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吧,過去的溫若嫻可不是這樣的,從不肯吃虧,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這些是她經常掛在嘴邊的。而絕非是如今這樣,受到欺負卻不吭聲,打落牙往肚子裏吞。

這些年經曆了太多太多的事,她早就從那個單純的世界裏脫胎換骨,也更加深刻得明白,衝動不能解決問題,暗施巧力,才能真正達到目的。現在隻能暫時屈服,讓他放下戒心,再找機會找到被他拍下的大量照片,然後徹底擺脫他。

這樣想的時候,她上了公交車,發現往常擁護不堪的公交車今天竟然隻有稀稀鬆鬆的人,這才突然想起,今天是周末星期六。

生活已經被那場暴力事件打亂了,連星期幾都記不清了,她苦笑著在車廂裏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就這樣傻傻地隨著公交車在城市裏逛了一圈,一直坐到最末站台。

畢竟昨天一整天滴米未進,肚子早餓了,隨意進了一家東吳麵館吃了碗麵,然後又開始沒有目的地閑逛。去哪裏都行,就是不想回那座牢籠似的房子。

當天晚上,半夜他沒回來,反正知道他是不會碰她,於是放心大膽睡著了,第二天晚上他還是沒出現,她樂得不用和他躺同一張床上,因此睡眠出奇地好。